「如果我被亂槍打死,局長大概就沒事了。」燕兩行嘴角忽然露出嘲諷的笑意。
局長只有苦笑,無言以對。「你出去吧!你不想放假,我也不勉強你了。」
燕兩行行了個禮,仍是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局長用力抓了抓頭,喃喃自語。「他媽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了!手下不是天兵天將,就是火爆浪子,我真該去廟裡改改運了。」
「我看改運也沒用了。」
局長聞聲抬頭,原來是專跑警政新聞的老記者辛七郎。
「是你啊!怎麼沒敲門?」局長心情極差,又不敢開罪記者,悶聲發問。
「咱們是老朋友了,用得著敲門?」辛七郎無所謂的一笑。
局長乾笑一聲。「有什麼事嗎?」
「自然是好事!幫你改運來了。」
局長一愣。「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警方究竟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會被議會和媒體緊咬著不放?」
「我就是不明白,追捕『瘋狗』一案,雖然烏龍了些,畢竟還是將歹徒伏法;燕兩行這件案子,更是做得漂亮,怎麼會搞得天怒人怨、人人都罵?」局長搔了搔頭,苦著臉說。「難不成我們真的做錯了什麼?」
「你們沒做錯,而是沒做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句話說得好:『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就算你什麼都沒做,媒體看你不順眼,照樣可以殺人於無形。」辛七郎扶了扶眼鏡,悠悠地說。「現在這種資訊時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們自己不做點宣傳,當然只能讓媒體以及會秀的議員牽著鼻子走嘍!」
「有道理!」局長眼睛一亮,急著問:「依你說,該怎麼做才對?」
「若是能有出八點檔,專演警察的故事,介紹警察的出生入死和不為人知的辛酸,你想,大家對警察的看法是不是會大大地改觀?」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局長一拍大腿,滿臉喜容,但隨即又沉下臉來。「你說得倒容易!問題是,警方又沒拍電視劇的預算。」
「這你放心!名製作人耿清秋剛好有興趣拍這個體裁,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耿清秋為求寫實,希望能派一名編劇貼身採訪警察的生活,以免言之無物……」
「這簡單,有什麼問題!」局長話才出口,腦筋一轉,已明白自己中了他人圈套。「哼!差點上了你的當。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原來是替別人做說客來了!媽的,想追耿清秋那女強人,也不要算計老朋友!」
辛七郎毫不在意,淡淡一笑。「我雖然有私心,但也是替你打算。你要是不接受,那就算了。」作勢要起身離開。
「慢著!誰說我不接受?」局長瞪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那個編劇是男的還是女的?」
「好像是個女的,要是不方便……」
「就是女的才好!」局長大喜,大聲說。「你明天就把人帶來,我派個高手讓她貼身採訪。」
「你打算派誰?」辛七郎下禁好奇地問。
「你別管!反正不會讓你失望。」局長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悠悠地說。「嘿!嘿!這臭小子老是給我惹麻煩,這次一定要讓他吃吃苦頭……」
第2章(1)
「豬頭!豬頭!我真是天字第一號大豬頭!」丁當當站在警察局外頭,喃喃自語。
辛七郎饒富興味地看著她。「丁小姐,我看你來這裡的路上嘴都沒停過,究竟在說些什麼啊?」
「我說我是世界無敵大白癡,天字第一號大豬頭。」丁當當一臉苦瓜樣,簡直快哭出來了。
辛七郎失笑。「你看起來聰明伶俐,不像、不像是個白癡啊?」
「我也覺得我自己很聰明啊!」丁當當歎了口氣,無精打采地說。「就是因為太聰明,才會別人都窩在辦公室裡喝熱茶、看報紙,我這個天才卻要站在這裡吹風!」
「喔?」
「你知道這次想出要拍警察這個題材的,是哪一個天才?」
「下會是你吧?」
「正是我這個天才。」丁當當又歎了口氣。「你知道想出貼身採訪這種餿主意的,又是哪一個笨蛋嗎?」
「那肯定是你嘍!」辛七郎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你這個不知道是天才還是白癡的大編劇,才會站在這裡?」
「若是大編劇,我就不會在這裡了。」迎面一陣寒風,吹得丁當當直打哆嗉。「唉!當真是各人造業各人擔……」
「什麼?」辛七郎沒聽清楚。
「沒事啦!」丁當當勉強振作精神,大步走進警察局。
「我拒絕!」
「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啊?這是命令!」局長看著燕兩行,皮笑肉不笑地說。「警察學校總該有敦你要服從命令吧?」
燕兩行鐵青著臉,良久才又開口。「為什麼是我?」
「她們要第一流,而你正是第一流。」局長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你知道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能幹的部下。」
「哼!」
「還是,你認為別人比你更優秀?」
「你不用激我。」燕兩行看了局長一眼,又恢復一貫的冷漠表情。「老馬、小宋、雷公都比我優秀,你派他們吧!」
局長這可傻眼了,想不到這傢伙軟硬不吃。「燕兩行!你別以為老子真的不會動你。再抗命,你就等著上街指揮交通!」
「街上車多、人多,賊想必也少不了。」燕兩行神色不變,淡淡地說。「你最好再多配把槍給我,免得子彈不夠用。」
「他媽的!你真以為老子不敢?我馬上下條子,讓你這混球上街去威風威風!」局長險些沒氣得吐血,動筆就寫調職令。
馬長青見情況弄得僵了,低聲勸道:「頭兒,你就委屈一點嘛!讓個娘兒們跟著有什麼大不了的?兄弟們可都羨慕得緊……」
「你要羨慕,你去!」
局長破口大罵:「這小子沒鳥蛋,連跟女人說句話都不敢,怎麼敢讓女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