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景竟讓他想起當年的情景,他怕虹吟與他爹娘一般的下場,一想到這兒,他的手摟得更緊了。
司徒虹吟仍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尚行,我覺得大家只是嘴上說說,不會真對我們怎麼樣,如果要斷絕後患,離開這兒會是個好辦法。」
他還是搖頭,卸下冰容,悲傷的問:「你真的這麼想?可是你知道嗎?那個人是衝著我來的,我還記得當年我娘曾在任寡婦婆家幫傭洗衣服過,而高姓男子與我們日家的恩怨更深,我家的地就是被他轉手賣給官府充公的,我不知道那人設下這計謀的最終目的何在,但他一步步想將我逼到絕境,這樣的人,不會因為我們僻居外地就放過我們的。」
報復的手段,日尚行自認沒有如此高超,也不得不佩服那人心思縝密的程度,他挑兩個與日家有極深淵源的人下手,好讓日尚行百口黃辯。
司徒虹吟震驚不已,心卻反而定下來了,「既然如此,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要是她的天眼開了就好,許多事她能一目瞭然,也不會惶惶不安。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陪在我身邊就好。」日尚行吻著她,柔情全傾注在她身上。
就某種程度而言,日尚行是信心滿滿的,這些年,他學會囤積所有可供自己變強的力量,當初回到齊州,原本以為此生無望,所以帶著他全部的財產來向世人討債,沒想到債還沒討成,卻將整顆心陷落在她巧手編織的柔情裡。
他不想死了,想跟司徒虹吟好好的活下去,建立一個溫暖的家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哪怕他真是鬼魅,他也有索取幸福的權利,任誰都不能阻止,為了這個心願,他已累積足夠的勢力,他要除去所有妨礙他們的人,即使會見血,他也在所不措。
人們皆道「夜魅」絕情,他要讓大家試試「夜魅」專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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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許久不見熱鬧的斷日山莊忽然又湧進眾多賓客,富商巨賈們雖也聽聞近來的市井傳言,但礙於斷日山莊的主人事業龐大,資金周轉方便,不得不硬著頭皮赴會,但無不帶著大批護衛隨行,深怕寶貴的一條命葬送在這鬼山莊裡。
直到齊州城現任縣太爺錢德芳姍姍來遲後,大家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原來縣太爺也和山莊主人有交情,大家不禁喜上眉梢,因為只要今日赴會、政商兩邊的重要關係都打通了,將來賺錢的機會只會多不會少。
「各位,今日請大家前來實在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不該說?」日尚行環視眾人一眼,睥睨群豪的笑道:「各位大概也都聽說近來城裡發生的事了。」
涉案關係人要自白嗎?大家不禁心下一緊。
司徒虹吟站在後頭,因為目前名未正,所以她沒站在日尚行身邊,只是遠遠的瞧著他,一雙美自滿是濃濃的關切。
「說來也真冤枉,在下無辜被捲進這些謠言裡,而且不堪其擾,為了證明在下的清白,在下願拿出萬兩黃金,懸賞真正的兇手到案。」日尚行雙眉挑動,利用人們愛財的心理,明為闢謠,實則逼迫真正的兇手出面。
「日莊主能這麼做,錢某頗為佩服。」錢德芳笑瞇了眼,因為很顯然的,他又會有一筆油水可撈了。
「縣太爺何出此言?在下只求在此地安身立命,不希望家眷受到打擾,更何況要破這些案子,縣府那些兄弟出人出力,在下也應有一番表示才是。」日尚行識得人心的貪婪,拉攏這批城內菁英,要比在市井闢謠來得快些。
其中有人甘冒大不題,「莊主,聽說這些人與你是舊識?且還有些恩怨?」
「這些人?哦?賈狀元是指那兩位死者與我都出身同一個村莊嗎?」日尚行露出溫文無害的笑容,「沒錯,他們是和我有一點關係,但這不代表什麼,那麼久以前的事,我早遺忘了,何況以在下目前的地位與財富,會和那些村夫鄙婦計較嗎?」
「說的也是,賈狀元,你受市井的流言影響太深了。」有人出面笑道。
「既然說是市井流言,老夫想再一問,莊主可是大家口中所傳的鬼魅?」賈狀元倚老賣老,頗有讀書人的傲氣風骨,偏偏不受錢財所誘。
這個老匹夫!日尚行暗罵在心裡,但臉上仍然露出那個無害的笑容,只要他想,他可以迷倒天下人。
「你看我像嗎?」
眾人懾於他既溫和又性感的笑容,即使都是男人,也會被他這股雍容華貴的笑容吸引,這個人彷彿高高在上,該是個位於人上的權貴子弟,說他是鬼魅,倒不如說他是被貶入凡間的謫仙。
此刻,宴會上出現一位賀客!「田俠,你怎麼來了?」
日尚行見到他著實欣喜,不管他為何而來,他總是在日尚行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老弟,這回哥哥我可是因公而來,」田俠向他擺擺手,便轉向大廳裡的眾人,「我帶著當今聖上的手諭,請跪下接旨吧!」
「撲通!」廳裡跪滿了一干人,日尚行不明白田俠在玩什麼花樣,但也跪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斷日山莊主人日尚行,即為寡人數年前微服出巡遇劫的恩人,若不是日尚行盡力搭救,寡人安危堪虞,事後日尚行不索報酬,寡人卻日夜難安,今聞日尚行落腳齊州,特封為七等逍遙君,望日尚行繼續救世之善行,欽此謝恩。」說畢,田俠恭敬地將皇上手諭交給日尚行。
「沒想到你還是……唉!」此舉倒是大出日尚行所料。
「逍遙君這頭銜有什麼不好,有官位又不用整天上朝面君,你依然做你的山莊主人。」田俠為了此事來回奔波數百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偏偏這個冷面男子一點都不領情。
「恭喜你了,逍遙君,這下就算沒有萬兩黃金,我們齊州城也得盡力將兇手繩之以法,免得這事傳到皇上耳裡,怪咱們辦事不力,那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