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不妥,「你要去做什麼?多久才會回來?要去見什麼人嗎?」
「就一個食客而言,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他惡狠狠的俯低身子,無所顧忌地逼近她的小瞼。
「別這樣,你讓我呼吸困難。」她努力抑住心裡的志下心,「我為你卜了一卦,卦上顯示你近日有大禍臨身,如果能不出去,最好別出去。」
日尚行凝住神情,漆黑深邃的剩眸不如以往般疏離,反而泛上一片淺淺的迷濛與驚訝,「你關心我?」
「當……當然,我在你身上看到一個寂寞的靈魂。」她被他看得雙頰燥熱,胸口有股呼之欲出的衝動。
「無知!」他不是寂寞,而是絕望。
「我不會說謊,我看過許許多多的人,不論他們為了什麼前來求神問卜,但他們都是有所執著、有所愛戀,但你似乎什麼都不要,這是為什麼?」她靜靜地道出心裡的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何想要親近他,或許是被他那凌厲卻寂寞的眼神所吸引吧!
「別想在我身上找答案。」他的悒鬱糾結於心,理十出那團紊亂的思緒,乾脆推開她往外走去。
「喂!你──」她才站穩住身子,便忙著跟上他的腳步,「難道你對我一點也不好奇嗎?不想聽聽我為什麼接近你?或許我希望你答應我什麼事呢?」
既然他不願來就山,那山就來就他,她換一個方式去瞭解他,總行得通吧!若不把自己和他的牽連搞清楚,她會很不安的。
他是停下腳步了,「很抱歉,你高估了一個長期與黑暗相處的人,我對這世上所有的事,都不再感興趣。」
「如果我能替你解開心結呢?」她沉吟著道,假設能取得他的幫助,或許她可以盡力探究他的命運的方向,找出他的未來,唉!假如她的天眼已開就好了。
「如果我要的是這個呢?」日尚行探出手臂勾住她的腰,拉她入懷,纏綿的薄唇一路輕吻至粉頰,最後狂野的落在她淡紅色的唇上,瘋狂地索求她的吻和她的心。
他掬飲她唇內的溫柔,不自覺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狂烈的索求她的柔情,他不是沒有過女人,過去幾年,投懷送抱的女子不在少數,但他從沒主動要求過什麼,可這平凡的女子,讓他難以自制的動了心。
她眨著靈動的杏眸,覺得迷亂、錯愕又有點渴望,最後她無助的閉上眼,心想他為什麼又要吻她?是想羞辱她嗎?可她感覺不到被羞辱的難堪啊!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稍後,她撫著被吻得紅腫的唇,癡癡的問。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飄過一抹憐愛,他所受到的震撼絕不比她少。但也曖昧的開口,「如果你給不起我要的,就別銀著我。」
啊!她驀然明白了,他要的不僅是她的心,連她的人他都要。她的臉龐頓時火紅成一片,踏出的腳步頓時停下來。
他敏銳的探知一切,冷笑的離開她,他早知道孤獨是他今生的夢魘,揮不開也逃不去,他又何必奢求一份不可能的情感呢……
※ ※ ※
司徒虹吟渾身像被抽乾力氣般,嬌軀緩緩下滑,最後索性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皺眉苦苦思索,日尚行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給不起我要的,就別跟著我。
但他要的是什麼?一個女人,原來在他心中,她是如此廉價。
她的天眼未開,即使她想知道自己的未來,卻總是沒有辦法看清那團環繞在自身的迷霧下,到底藏著何種命運?
剛過立冬時分,她一向沉寂的內心竟然起了莫名的騷動。
或許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天夜裡,她作了一個怪夢,夢中有個孤寂男子救了她,她看不清這名男子的容貌,只感到他的孤寂;而夢中的她,渾身有種說不出的痛苦,悲哀的令她打心底難過,但那男子的出現,奇異地溫暖了她的心。
第二天她便為自己卜了個卦,卦上仍如以往般,無法顯示她的一切,但她已得知那個男子將落腳齊州,她沒有遲疑,甚至沒有向阿靚解釋,就不顧一切的來了。
拋棄原先的生活,毅然決然的把一切賭在日尚行身上。
但她發現她竟無法窺視他的真實身份,世間事本就一體多面,如果他不是如旁人所說的,是個可怕嗜血的鬼魅,那麼,他很可能是神界的人。
司徒虹吟嫣紅的臉色悄悄轉白,他若是神界的人,那麼,她便無法探知他想要知道的事。
不過,她一定得設法知道,就算不為自己,她也不希望看他孑然一身,她心底依舊藏有一絲奢望,她不想在他未展歡顏前離去。
「小姐,」阿靚見她出來老半天了一直沒有回去,不假思索的便往僻靜的夜魅居找來。「果然被我料中了,我老覺得你對夜魅居很好奇,沒想到你真的跑到這裡來。」
她看看這四周,非常不能苟同的皺了皺眉。「這裡環境倒是清幽,只不過主人刻意塑造這般殘破詭異的景象,好杜絕外人好奇的眼光。」
可是,這樣只會讓大家對他更加猜疑,難道他沒有發覺嗎?司徒虹吟在心中歎息著。
阿靚狐疑地瞧著她。「大冷天的,你坐在地上幹嘛?」
「我沒力了。」司徒虹吟笑道,一想起剛才那火熱的一幕,她的俏臉立刻佈滿紅暈,心思又飄遠了。
阿靚扶著她站起來,「既然來了,你可找到要找的人?」回首再望一眼夜魅居,她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詭異,搖搖頭,心知自己很難對這裡產生好感。
「見是見到了,但沒有進展。」司徒虹吟在她的陪伴下,徐緩地踱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每位上門找她的人,都是有所求,有的篇名,有的為利,有的為親人,有的為摯愛,當她發覺自己的預知能力能對人事有所助益時,一度,她也以篇自己無所不能,以為自己是不凡的,所以儘管為了避開雜亂的氣息,而只能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她也不以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