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公子!」榮榮不再叫他兆羽了,目的是要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榮兒——」兆羽心痛不已,明明已經站在心愛的人面前,卻沒有權利去擁有她。
「辛公子,你別自責,這一切都是命,如果當初你聽李大哥的話離開香山縣,沒有被衙門的人抓走,李大哥也一樣會遭到馬家的毒手,而我也一樣會為他做同樣的決定,我一點都不會後悔。愛上你,離開你,每一個決定我都不會後悔。」
「榮兒——當初我會留在香山縣,就是希望找出元兇,只有如此,才是釜底抽薪之計,只可惜馬少虎想要殺項燕奇,我無意間救了她,卻和她失去了音訊,她和馬全都是馬家命案的關鍵人。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項燕奇?她、她是不是——」榮榮聽說了,卻講不出口。
「她是芙蓉閣的名妓。」
「她!就是她!她就在馬家的地牢裡,多月前她來馬家想行刺馬少虎,他們將她關在地牢裡,沒有送衙門審理,是怕——」榮榮不敢說出,是怕人們會知道項燕奇砍掉了馬少虎的命根子,要不是她瘋瘋癲癲的,連話都說不清楚,馬少虎早就一刀殺了她了。
「怕什麼?」兆羽追問著。
「怕——怕她會亂說什麼,辛公子,這案子在衙門裡已經結案了,你就別再追究了,沒有用了,沒有用了……」榮榮搖了搖頭,眼淚婆娑直落,紅唇微顫,轉身想要離開。
「別走,榮兒,讓我再抱著你一次,就這麼一次,我不會再叨擾你了!」辛兆羽一個箭步上前。
「不!不!辛公子,我不能——」榮榮兩手環抱著腹部,就怕他會察覺她已經懷了身孕。
兆羽先前在月光下,只有全心全意地看著榮榮絕俗清麗的臉,如今走近到身前,才看清楚榮榮微微隆起的腹部。
「你、你——有了?是——」兆羽整個人像被狠狠地敲了一記,全身的血,像是要從腳底流光了,意動神搖,差一點站不住腳。
「是二爺的。」榮榮低頭道。
「不——」辛兆羽一陣低吼。
「沒錯!內人懷了身孕,不便見客,想不到讓辛大學士給撞見了。」馬少虎從容地從池邊走來,正好瞧見了他們兩人在對話。
榮榮心驚不已,她已經領教了馬少虎兇惡、不為人知的一面,暗自心驚,如果剛剛她沒有克制自己內心的衝動,而投向兆羽的懷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榮榮,夜裡天涼,就算不顧自己的身體,也要想想肚裡的胎兒。來,我扶你回房!」馬少虎一手溫柔地牽住了榮榮的冰冷小手,一手攬在榮榮腰後,出了手勁一推,將榮榮往樓苑裡推送。
馬少虎見辛學士臉色慘白,不發言,心中早有起疑,強自裝作沒事般地對他說:「辛大學士,前廳的賓客都在找您呢!如果您想參觀敝舍,改天我再請您來寒舍小聚。失禮!暫別一下,我隨後就到。」說完與榮榮消失在門後。
「你這個賤人,原來辛學士就是李子明的同黨——辛兆羽!」
第8章(2)
那日的晚宴,辛兆羽鬱鬱寡歡、不發言,早早就告別宴席,掃了大家的興頭;再加上馬少虎見他和榮榮兩人在後花園中,鬼鬼祟祟,神色有異,就知道這其中必有文章。
馬少虎不動聲色地派人調查了辛學士的底細,這才發現原來他就是香山縣李子明的好友——辛兆羽。當初就是他和子明打傷了馬家的手下,馬家命衙門差爺將他們兩人抓到牢裡,來個公報私仇,明著說是命案疑凶,暗地裡不過要好好地教訓他們。
馬少虎派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買通了辛家的奴僕,才打聽到消息。那香山縣的知縣也知道此事,卻連提也不敢提。而馬少虎當初只知道李子明的同黨姓辛是個經商的生意人,渾然不知他就是京裡的名人辛兆羽。
一切都清楚了,馬少虎將所有事情的前後始末,全部清清楚楚地連貫了起來,想了一遍又一遍,一切都在馬少虎的心中有了底。
這辛大學士就是榮榮肚子裡孩子的爹。
馬少虎一陣震驚,疾步地來到了榮榮的房裡,遣走了下人,二話不說,當頭就甩了榮榮一記耳光,將壓抑許久的悶氣,全出在榮榮的身上。
「你——你——原來你嫁進馬家,不只為了李子明,你和辛兆羽早就有勾搭,李子明不過是個障眼法,你……好……好下賤無恥。你肚子裡的種,是不是辛兆羽的?」馬少虎紅著眼,失了理智,就是想要知道他日夜都在猜疑的答案。
「不是!不是他的!我根本不認識他!」榮榮不願承認,就是想要保護兆羽。
「你還想狡辯,我早該知道,當我告訴你辛兆羽也在牢裡的時候,你當時的眼神,我早該知道的。少龍臨死前告訴過我,他說你被一個會武功的文人救走,還將少龍和馬福打傷。辛兆羽從小就習文練武,文武雙全,那時他又在香山縣李家作客,不是他還會有誰?」
「馬少龍臨死前,怎麼會和你見面?你——王總管說你和他一整個早上都在賬房裡對賬。」榮榮嫁入馬家已有些時候,下人們常常將馬家大大小小的事,掛在嘴上,當茶餘飯後的話題,榮榮也聽了不少。
馬少虎驚覺露出了破綻,對著榮榮狐疑的眼神,心知無法自圓其說,一不作,二不休地豁了出去:「哈!馬少龍就是我殺的,怎麼樣?你要去向誰說?大家會認為你瘋了,我正好可以將你和項燕奇一起關在牢裡作伴。人說討到的老婆買到的馬,任我騎來任我打,你想我會讓你有機會說什麼嗎?」
「你——原來你就是殺人兇手,你,你是個禽獸,披著人皮的禽獸——」
「我是禽獸,你就是造就我這個禽獸的人。在香山縣,我是第一個看上你的人,可是——可是少龍也喜歡你,從小我做什麼都無法和他爭,妓女生的兒子,這個烙印已經根深蒂固地印在我的臉上了。我不服,我不願,我才不要眼睜睜地見你被馬少龍給搶走,所以我買通了馬全當我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