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翔在她提到岳家兩老時,撞孔收縮了一下,他動容的問:「爸媽身體還好嗎?他 們已經原諒我和必瑋了嗎?他們還說了些什麼?」
守容嫣然的一笑,「你先別急,爸媽身體很健康,連傷風感冒這種小毛病都沒有。 其實他們早就原諒你了,他們埋怨的只是你誰不去娶,偏偏娶了他們不中意的必瑋,若 不是她,爸媽也不會每年逢年過節都狠下心來不見你。」
宗翔頹然坐進了旋轉高腳椅,神情悒鬱的燃起根根煙。猛烈的吸著,其實這些事在 他心中何嘗不知,只是他每每壓抑著這些想法,總想有一天,爸媽會接納溫柔婉約的必 瑋,全家人能有重聚的日子。但此刻,面對著守容挑起的這個話題,他竟不知從何說起 ,只好默不吭聲了。
守容的黑眸裹閃動著深遽洞悉的眼光,她驀然明白了什麼才是她手中的王牌,她小 心翼翼的求證,「你愛著必瑋嗎?你們婚後幸福嗎?」
宗翔毫不遲疑的鄭重點著頭,「那是當然,我們相互尊重、扶持,我認為我們的確 是很幸福的。」
「但你愛她嗎?當初你娶了她,難道沒有負氣的成分嗎?你為了我在訂婚宴會上對 你那番殘酷的話,衝動的娶了她,難道你不後悔嗎?」守容狡猶的掩飾眸中的得意,自 信的揣測著。
宗翔像被針孔到屁股般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妳怎麼說這種話呢?妳知不知道 妳這番話要是讓必瑋知道了,她會有多傷心呢?」
守容絲毫不放鬆,她繼續追問:「我有說錯嗎?在你心中,你真的不曾有這種想法 嗎?」
宗翔頓時如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跌坐進椅裡,他長歎了一口氣,「剛一開始,我的 確這樣想過,我被妳傷透了心,滿心想報復妳,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人結婚,表示 我根本不在乎妳,但那時她向我表白,她早就深深愛上了我,我很感動,且當時又發生 了她和宗瀚的事,我們就閃電結婚了。但結婚這許多年來,我和必瑋的感情是積月累, 已經從以前的友情、憐惜、疼愛漸漸轉變成一種密不可分的感情。也許那可以稱之為愛 ,但我認為那種感覺已經超越了愛情,昇華成更堅固的感情了。」
守容聽到這番發自肺腩的告白,眼中閃現的是嫉妒嗔怨的眼光,她咬著牙恨恨的說 :「為了她,你寧可一輩子不見父母的面,只為了她?」
宗翔沉浸在自己的糾葛柔情中,根本沒注意到她異於以往的言行,他又歎息著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怪我的力量不夠,無力化解他們的誤會,我從小就是個不符合 父母期望的叛逆孩子,好在,他們還有大哥和妳,可以少操心些。」
守容臉上不禁泛著冷笑,「哼,你以為宗瀚就不會惹他們生氣嗎?他闖的禍比你更 大,只怕你爸爸辛苦了大半生的岳氏企業,到了晚年就要眼看著它破產倒閉了呢!」
宗翔大驚,提高了音量,「妳說什麼?」
「你神通廣大,不會自己去查嗎?好歹你以前也待過岳氏,何不親眼去看。這不是 比我在這裹嘴都講軟了更有說服力嗎?」守容輕描淡寫的吊足了他的胃口。
宗翔鎖著眉峰瞪著她,「妳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妳就爽快的說了出來吧 !」
「還是你瞭解我,畢竟我們相戀一場,並沒有辜負那段時光。」守容無限感慨的回 望著他,語音溫柔,目光醉人,「我和宗瀚要離婚,他下個月結束在美國分公司的營業 之後,就會回來辦手續了。」
宗翔又是大受驚動,「這到底為了什麼?你們不是好好的,怎麼會離婚了呢?」
「哼,他沒有一天忘記必瑋,日夜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他以前的精明幹練一離開 了岳氏,全都走樣了,在加州始終拓展不開公司的業務,沒多久,還染上了豪賭的惡習 ,他這種男人我還能跟他生活嗎?」守容咬牙切齒的神情,流露出的竟是無比的淒楚與 怨恨,「光是豪賭我也不怕,他若是無能我也認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口口聲聲不離 必瑋,必瑋的溫柔、必瑋的楚楚動人……我聽夠了,我不想再和這種男人維持虛有其表 的婚姻。」
宗翔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沒有想到宗瀚竟會變成這樣,他更沒有想到宗瀚對必 瑋懷有如此怪異的愛戀。面對守容哀戚的眼神,他只好抱以苦笑,「我真的不知道,我 大哥竟會變成這樣子。」
守容淒楚的笑著,「誰又能料到呢?宗翔,我當初為了他傷害了你,你不恨我吧 ?」
宗翔虛弱的笑了一下,他被她所帶來的消息完全嚇住了,「怎麼會,妳只是做了妳 的選擇罷了。」
守容滿懷期望的看著他,焦慮的想從他身上找回那段失去的榮耀,「如果,如果再 重新作一次選擇,你會選擇我嗎?」
宗翔吃驚的瞪著她,「妳在說什麼?」
「我是說,我和他離婚之後就恢復了自由之身了,你又不是對必瑋許過什麼情愛誓 言,我們先解決她的問題,然後就可以……」
宗翔斷然、聲色俱厲的拒絕,「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這些令我噁心的話,我和必 瑋雖沒有山盟海誓,卻也是在神父見證下,交換了要愛她、照顧她一生一世的誓言,我 和妳再也不可能了,我也不會為了妳而傷害到她,這些話今後妳別再說了。」
守容俏臉刷白,剛才那份優雅高貴的氣質也全消逝無蹤了,「岳宗翔,你以為我就 這麼廉價,非要賴在你身上不可嗎?要是我柯守容放出風聲,說我要結婚的話,有一大 堆富家公子任我選、任我挑,我就非要選你們岳家的人嗎?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 柯守容只有人求我,沒有我求人的,你最好記住這點。」她恨恨的走了出去,高跟鞋聲 迴盪在辦公室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