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稀目送著他憔悴落寞的身影,更下定決心要找出這照片中的女人,他和岳家二老 一樣希望宗翔能重新振作起來,只是他的作法不同,因為,他相信解鈴還需繫鈴人,宗 翔的關鍵在這女人身上,而這女人的問題又是什麼呢?他縝密的思考正在進行,而廳中 偏竄出一個人差點撞到了他,他連忙往旁邊一閃,那人便快速而過。
宋稀微微皺眉,不太贊同的想,女人走路應該高貴優雅些才好,非到萬不得已,也 絕不該用跑的,尤其是穿上高跟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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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母西路一間高級酒吧裡,宗翔正坐在吧檯前,靜默地抽著煙,喝著一杯杯的 威士忌,他不在乎任何事,也不理會酒吧內喧囂塵上的噪音,他只一口一口的喝著烈酒 ,企圖麻醉自己的神經。
守容也在這酒吧裡,她當然沒有一個人喝酒的習慣,她只是尾隨著他,從岳家一路 跟著他,直到跟進了這間酒吧,她有些興奮的看著他苦惱地喝著悶酒,她竟在期待他喝 得酩酊大醉,這樣一來,她就有機可乘了。
過去這幾個月裡,她使出渾身解數迷惑宗翔,可是他視而不見,甚至帶著厭惡的表 情,使她大為受傷了。她得不到的,卻偏想要,而必瑋離開了,正是她的大好機會,她 就是不相信宗翔會無視於她的嫵媚可喜。
守容一直耐心的等著,不斷取出身邊的粉餅細細地補上妝,優雅的坐著。夜漸漸深 了,酒吧裡的人漸漸散去,宗翔喝多了,醉臥在吧檯上,已經吐了好幾吹了,她這才站 起身來,前去攙扶他,抱歉地對服務生笑了笑,「真對不起啊,我的朋友喝多了,麻煩 你幫我找上車,好嗎?」
在服務生的幫忙下,守容把宗翔抬上車,逕自開向賓館去了,她又努力地抬著酒 醉不醒的宗翔進了房間,想要造成事實,逼他娶她,她甚至有些迫不急待想看看明天早 上宗翔清醒後那震驚、惶恐的表情。
宗翔喝得爛醉,被她翻動搬移著,也有些清醒了,恍憾中感到一個女人在他身旁, 他大喜的抱住了她,「必瑋,必瑋,我想妳想得好苦啊!」
守容陰沉沉的笑了起來,她忙脫著他的領帶、襯衫,「我地想你想得好苦呵!」
她正摟住了他,為他輕柔的脫去了上身衣物,正準備摸上他褲子時,房門突然被推 開了,幽靈般站著一個人。
「守容,妳害了我還不夠,妳現在還要來害他。」那人正是看來憔悴清瘦,卻目光 依然犀利的岳宗瀚。
守容條地一驚,忙放下了宗翔,轉身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望著他,原本嬌俏的容貌 ,此刻全走了樣,「你跟蹤我,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我就算和他上了床,你如今也不 能拿我怎樣,我和你早沒瓜葛了。當初在美國時,你就不敢對我怎麼樣,如今,你要不 能管我。」
「那妳怕什麼呢?」宗瀚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坐在床前的那張椅子,看了看昏醉 猶在憶語喚著必瑋之名的宗翔,又緩緩的開了口,「妳看,他在睡夢中還在叫著必瑋, 他對她是多麼癡心,妳不會有機會的。」
「哼,和你當初一模一樣。」守容餘恨未消,她繃緊了臉,「若不是你念念不忘那 個賤女人,我又怎麼會去找其它的男人來氣你,結果,你窩囊的不敢吭聲,我就只好一 天換一個,我就不相信你能老躲在家裡,無動於衷。」
宗瀚搖頭歎息著,「守容,我們的婚姻失敗,再來論誰是誰非有這個必要嗎?
妳難道以為我真的那麼糊塗,不知道妳的秘密嗎?我們剛到美國,頭一年裡妳就不 甘寂寞和一個旅美華僑出雙人對了,那男人後來始亂終棄,不肯和妳結婚,妳才死心塌 地的跟了我,否則妳早就和我離婚了,不是嗎?」
守容頓時如沒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床上,蒼白了臉說:「你都知道了?」
宗瀚淒涼的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妳的異常,可是我沒有在意,以為這只是件微 不足道的小事。後來妳懷孕了,我開始慌了,我知道這孩子絕對不是我的,我沒有那麼 寬容,我不可能對這未出世的孩子有好感,所以我開始想念必瑋,一想到那個在我心是 中美好形象的她,我就可以若無其事的面對妳,沒想到妳竟變本加厲,終於還是到了無 法挽回的地步了。」
守容淒厲的笑了出來,「沒想到我竟然自己害了自己,我以為自己做的事沒人知 道,而你又變了心,所以我糟蹋自己,和每個看上我的人上床,我還罵你自暴自棄,原 來自暴自棄的人是我啊!」
她失聲的哭了出來,為她自己,更為她破碎的婚姻,她悲痛的纖悔著:「其實我也 很恨自己,我在懷了云云的時候,我已經後悔了,我不想要那孩子的,只是我狠不下心 來墮了她。」
宗瀚溫柔地扶住她抖動不已的肩膀,「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過去的全都過去了, 我也沒怪任何人的意思。云云依舊是我們岳家的寶貝公主,而妳:永遠是我的朋友,我 們只是無緣罷了。」
守容伏在他胸前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了哭聲,她發現這一切的報復行動,為 的竟只是宗瀚的一句諒解,她瞥見醉臥在床的宗翔,臉上又染上了一片羞慚,「我真是 後悔,不該把他也捲進來的,他為了必瑋也吃了不少苦。」
宗瀚恍然的望著她被淚水沖洗過,更顯清純的臉,「妳是說,妳介入了他和必瑋之 間?」
守容毫不隱瞞,將她和必瑋在朗峰壽宴上所說的話全都告訴了宗瀚,末了還說:「 我知道必瑋她從小家境不是很好,她雖外表堅強,其實內心無比脆弱,她的自卑感也比 一般人強烈,只要她認定了自己是醜小鴨;永還不可能變成天鵝,那麼無論宗翔有多愛 她,她都會悲哀的離去,永不打擾宗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