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宗翔笑得淒涼且無奈,「我很明白她,她再也不會 回來了,她是存心要成全我和妳啊,柯守容。」
他憤恨的目光射向守容,使她渾身顫抖起來,她皺著細眉強自鎮靜的回望著他,「 我如今已經知錯了,我是誠心誠意的向你道歉,你若是不領情,那也隨你。」
「知錯?妳道一聲歉簡單,可是你要怎麼還我一個必瑋?妳一句話傷人容易,但 卻使我們兩人都如同活在煉獄裡,妳明白嗎?」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以洩心中之苦。
守容心中已有悔意,但見他咄咄逼人,她素來好強的個性又在此刻爆發出來,「你 為何不檢討自己呢?你若是對她千依百順,好得無可挑剔,她怎會被我三言兩語挑動得 離你而去呢?」
宗瀚見她口無遮攔,怕在一旁搖手阻止,可她就這麼順口說了出來,急得他滿頭大 汗,不知如何是好了。
「沒錯,我的確是對不起她,」宗翔歪曲著嘴角,發出一陣辛酸又悲勵的苦笑,「 我一直以為愛是不用掛在嘴邊,尤其是經歷過和妳那段短暫又一廂情願的戀愛後,我更 否定了滿口甜言蜜語的愛情,沒想到,我這樣沉默的愛意,竟是造成我們分於的最大原 因。」他驀然發出一陣淒厲又哀痛的狂笑。
宗瀚在一旁急得手足無措,「宗翔,你別這樣,守容她絕不是有意的,她「對,她 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是有意的,難道必瑋她就活該倒霉的成了我們無心之過的祭品嗎? 」宗翔狂笑了一陣,條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微微昏眩的頭痛也無暇顧及,他一路衝向門 去,「我再也不要見到這女人,我再也不要看到這破壞我幸福的劊子手。」
他猛然衝出了旅館,不理會旁觀眾人好奇的眼光,也不顧身後的呼喚,狂奔出他們 的視線。
守容苦笑著對宗瀚說:「我把一切搞砸了,對不?」
「他愛必瑋愛得太深了,這幾個月為了找她,他幾乎就快要瘋了,也難怪他會反應 如此激烈,換作是我也受不了,何況他一向感情豐富」
「看來只有祈禱必瑋出現,才能醫治他這一片癡心了」
「也只有如此了。」
第十章
必璇低垂著頭,快速地走過公館天橋,焦急的神情溢於言表,她本就不是個浪漫得 會在街上尋木棉花蹤影,而喜孜孜的宣佈春天來了的女子,相反的,她的步伐沉穩而有 力,平底不合時宜的黑色休閒鞋,加上整齊利落的褲裝更證明了她爽快不服輸的個性。
宋晞苦笑地皺緊眉頭,他已經跟著她跑過了這一帶大大小小的中西藥房,他幾乎忍 不住想衝上前去質問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可是就怕這次跟蹤如同前幾次一樣無功而返 ,所以儘管他跑得兩腿發酸、口乾舌燥,他還是隱忍著不露行蹤。
他甚至有點阿Q的想,這一次,這一次再找不出嚴必瑋的住所,那下一次他就要雇 個私家偵探來跟蹤。天知道,每回他跟到累得半死的時候,他都會那麼信誓旦旦的重申 立場一番,可是他每回還是喜不自勝的跟在她窈窕身後,邊鬥智邊鬥力的糾纏不休。
必璇驚魂甫定的閃過一輛急駛而過的汽車,頗不淑女的低咒一句教男人聽得會心一 笑,女人聽了臉紅皺眉的三字經,拍拍屁股,撿起散落一地的補藥、維他命。
這大包小包的食品藥材全是為了給剛分婉,產下一個健康男嬰的心瑋滋補身子的。
就在昨夜,必瑋有驚無險的歷經三十多小時陣痛又堅持不剖腹生產的情況下,迎接 了這個小嬰兒的到來,必璇不眠不休的照料這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的母親,自己卻早嚇壞 了,不等她完全清醒過來,必璇馬上就跑進藥房裡,所有補血調氣、鎮神滋補的藥材管 他中藥西藥的買了一大堆,沒想到一晚沒睡,精神換散得沒注意來往的車潮,惹來手肘 、腿側處處擦傷。
遠遠避在她身後兩公尺之遙的宋烯,對這驚險的鏡頭看得是格外分明,本想三步兩 步衝到她身旁安慰照顧一番,但她那句實在不雅的三字經就這麼輕飄飄的鑽進他耳裡, 使他狂笑了起來,但宋晞驀然驚覺到自己目前的身份,馬上鬼靈精般的頓住,只是來不 及了。
必璇一轉身,就看到了這個英俊不凡、風流倜儻卻又老是陰魂不敬死纏著她,此刻 卻笑得很賊的宋稀,她皺著眉,沒好氣的踱到他面前,「宋先生,你是成天沒事幹還 是無聊的過了火,整天跟在我身後幹什麼呢?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耶,剛走了一個流浪 漢似的岳宗翔,又來個黏皮糖的你,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
宋稀笑嘻嘻的望著明眸皓齒、劍眉薄唇極富現代美的必璇,好整以暇的解釋著:「 嚴小姐,妳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若不是這世上只有妳知道嚴必瑋的下落,我和宗翔又 何苦死跟著妳,我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相反的,我們的時間都寶貴得很,我現在站 在這裹一分鐘就損失了上千萬的生意呢!」
「哼!」必璇冷笑著將他從頭到腳輕蔑的看了一遍,又再從腳看了上去,怎麼看他 都像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於,不過,就算他真的富可敵國,必璇還是不屑一顧,因為她 最恨有錢人,「既然如此,宋先生,那你就請回吧!我還有要事,不奉陪了。」
「喂,」宋烯忙攔住她的去向,笑嘻嘻的凝視著她,他就不相信這女人不臣服在他 無遠弗屆的魅力下,「等一等嘛,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妳也可以對宗翔 有所瞭解,便不會一直堅持不讓他找到必瑋了。妳難道忍心讓妳姊姊終生活在悔恨遺憾 中,讓他們有情人不得團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