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定在原地不動。因為他沒有資格詢問她的任何事,因為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王昕在朱軒泛離開後,留在車上眉宇深鎖地思付著。
原以為朱軒泛是來阻止她見司拓,沒想到他卻是為了護衛她的安全而來。
一些覬覦神靈幫地盤的小幫派開始對她這個繼承人展開行動。
哼,若那些人以為對付她就能搞垮勢力龐大的神靈幫,未免太小看神靈幫的能耐,不過,一個繼承人出事,的確可能引發幫內為爭奪大權而四分五裂、自相殘殺。
這一點絕非她所樂見,所以她才沒有辦法狠心地脫離神靈幫,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一日生為黑幫份子,她的生活就一日受到黑幫影響。
她瞥了一眼朱軒泛離去的方向,知道今天她暫時脫離他的保護,但以後就不會這麼簡單可以打發他。
朱軒泛的出現必然會引起司拓的注意,屆時她的身份怕是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也許,她該在身份曝光前,徹底截斷她與司拓的關係。
只是一想到此,她的心臟就緊縮得彷彿缺氧般的痛了起來。
咬咬唇,她甩甩頭,將所有惱人的事丟到腦後,不想讓煩人的心事影響到她待會兒與司拓會面的氣氛。
王昕立直身子,準備將車子停到附近的停車場時,眼角卻瞄到一道熟悉身影。
她倏地轉頭看向那道身影,在十字路口的兩方,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
司拓冷淡的面容讓王昕感到不安。
燈號轉換成綠燈,司拓走上斑馬線,斜對角朝著她走近。
愈走近王昕,他冷淡的面容就像化冰似地逐漸溫和下來,在到達她面前時,司拓甚至笑容滿面。
「妳來了,剛才那位是妳的朋友?」司拓狀若不經意地笑問。
「不,他是我哥哥。」她直覺的否認。
哥哥?司拓身為律師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在說謊,但即使明白她是在說謊,他也沒有任何立場生氣,只是察覺這一點讓他更加氣悶。
雖然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眸中卻逐漸冷淡,毫無笑意。
「妳要停車吧?我先到PUB裡等妳。」
「嗯。」
見他沒有追問,她鬆了口氣,在他的注視下,將車慢慢駛離他的視線。
司拓直到車子離開,緊握的雙手才稍微鬆開,將胸口的郁氣一口氣呼出。
他是不是變得太在意她?思及此,他鏡緊眉頭,伸手輕觸胸前的口袋;直到感受到曼兒照片的存在,他才安下心。
輕輕甩甩頭,他走向巷內的暗夜迷離。
酒保看到他出現,揚起笑容朝他打招呼:「司先生。」
司拓點點頭,坐上吧檯邊的高腳椅,看著酒保自動遞來一杯曼哈頓與一杯威士忌。
「你給我兩杯酒?」他皺起眉看著酒保。
酒保理所當然的笑道:「等一下王小姐就會來了,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司拓身子一震,有種被人打了一拳的感覺。
「當然知道,你們在交往不是嗎?」
交往?司拓望著他,想著這句話的意思,搖頭否認。
「我們之間沒有交往,至少不是你想的那一種。」
酒保雖然有些不解,卻不再多嘴追問,因為他已經看到王昕了。
王昕走近司拓身邊坐下,拿起威士忌一飲而盡。
司拓微揚眉看著她反常的飲酒姿態。「妳喝太快了,會醉的。」
「有時候醉了反而好。」
她輕笑道,將杯子推向酒保,酒保隨即又送上另一杯新的酒。
她不該聽到他與酒保的話,但輕柔的音樂和異常安靜的PUB卻讓她清楚的聽見他的否認。
如果是在平常時候,她也許還能壓抑下傷心,但剛才發現自己即將與他告別的事實;在雙重打擊下,椎心的痛讓她再也忍受不了,只有藉著酒精來麻痺自己。
王昕連喝幾杯,司拓只是坐在一旁看著她,不發一言。
王昕將不知第幾杯酒喝下肚,放下酒杯後,倏地側首瞪著他。
「你不阻止我?」
「我阻止過了。」
「有嗎?」先前灌下的幾杯烈酒漸漸在她的腦子起作用,王昕意識開始模糊。「我不記得。」
「妳醉了。」望著她暈紅的臉頰以及迷濛的眼神,他全身的血液倏地熱了起來。
「若是能醉得忘掉所有事,那也不錯。」她盯著手上的酒杯,腦子有些昏沉。
他沒有問她想忘掉什麼事,只是微笑伸手扶住她有些不穩的身子。
「你……你一點都不會想問我的事嗎?」她推開他的手,氣惱他的不聞不問。
司拓搖頭笑了笑。「不過問彼此私事,這不是妳說的嗎?」
「我說的?」
「是啊,這是妳定下的條件,妳忘了嗎?」看著她像個小女孩皺眉撒嬌,他竟有種新鮮感。
王昕只覺腦中亂轟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是嗎?我說的?我忘了!」
「妳醉了,我們走吧。」
他起身攙扶起她,王昕將頭靠在他的身上,倏地伸手環抱他的腰。
「司拓,我告訴你一件秘密好不好?」
「妳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說,否則妳醒了之後會後悔。」司拓阻止她。
「我才不會後悔。我一定要說!」
王昕迷濛的望著他,眸中流瀉的憂傷讓他心一緊。
「王昕……」司拓歎息一聲。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耶!」王昕又將頭埋進他的胸前,低聲喃道。
她的秘密教司拓身子一僵,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妳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了。」他心口一窒,啞聲道。
「我才不是胡說,我真的喜歡你。」她猛地抬頭大吼,但劇烈的動作令她更加暈眩,又忍不住倒向他懷中。
「司先生,要不要讓王小姐先到後面的辦公室休息一下?」酒保壓低聲音問。
「不用了,我先帶她離開。」
司拓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王昕離開PUB。
來到停車場,將她放入車子的副座後,司拓忍不住伸手撥開她披散在頰上的長髮,望著她潮紅著臉酣眠的模樣,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