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凡閉上酸澀的雙眼,沉重的吸了好幾口氣。
早已太遲了,都怪我識人不清;體的溫柔蒙蔽了雙眼。
至還丟了心。她在心中加了句。
「羽凡。」他痛苦的喊。
「不要叫我,凌休恨,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殷羽凡凜然的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劍;「下次見面,就是我報師仇的時候,你認清楚這把劍,如果我殺不了你,我會用它來自殺,以報師恩。」
凌休恨慌了,他想過數個種奪下她手中利刃的方法,但以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是說著玩的,現在阻止得了她,她將來還是會於而再、再而三的嘗試。
「羽凡,我求你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不要輕易相.
信眼前所看到的,請用你的心去體會何謂真相。
「夠了,不要再試著迷惑我,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只有仇恨;沒有情愛。」殷羽凡挺直背,冷著小臉瞪著他,這個時候,她突然發覺自己好恨,恨他既能如此溫暖,又無比殘酷。
不問是非;不分善惡,本就是毒手郎君一貫的處世態度,她能對一個大魔頭有什麼期待,是她自己傻,妄想他會因為自己而改變,結果還賠上了峨眉派所有的人!
「不,羽凡,我不容許你這麼做。」凌休恨慌極了,不顧一切的抓住她的手,「你是我的,你已經是我的了。」
「那又如何?敢情毒手郎君毀了一個峨眉派不夠,還想殺了我?」殷羽凡冷冷的看著他的俊臉:『你下手啊!千萬別客氣,因為當你落在我的手裡時,我絕對不會心軟的。」
凌休恨害怕這樣的她。她看他時的模樣,就像承受了過多的傷痛,卻無法走出迷障般的茫然。
倏地,他俯低頭輕吻她那蒼白的唇,但那唇沒有一點溫度,也沒有任何反應,什麼也沒有。
「羽凡,你別這樣,我們之間還不到恩斷義絕的地步。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凌休恨的心摹然一抽,笑得她想—伸出手撫去她眼中的抹痛,而她卻避開了。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種篤定的態度,老認為天下人事都該被你掌握,可我偏偏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告訴你,只要我想,沒有什麼辦不到的。現在,我要離開你,然後想辦法對付你,除非你現在殺了我,否則,我總有天要討回這筆血債!」
凌休恨看她這模樣,心底漾著萬般不捨,「羽凡,我們之間永遠不會刀劍相向,再過兩天,等你身子好些,我們便拜堂完婚,這個婚禮已經拖太久了。」
「你說什麼?」她震懾於他朗話,是他過於天真嗎?他們現在這樣還要婚事做什麼!「因為你已經懷了十個多月的身孕,你近來的不適與虛弱,都因懷孕而起,都怪我一直沒發現,也幸好胎兒生命力強,經過這許多事,依然活得好好的。」他半是感慨,半是欣喜,期望著殷羽凡在得知自己懷孕後,會比較心平氣和的看待他們之間的事。
殷羽凡聽來卻有如青天霹康,她懷孕了!一個多月了!
是她到天山的第一天受孕的嗎?
她的世界已崩潰,還要這個孩子做什麼?
她的茫然與眼中的恨意,觸動了他的恐慌,「羽凡,你聽我我會照顧你,照顧我們的孩子,你就待在五絕門把寶寶生下來好嗎?其它煩心的事統統建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忽然,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詭異似的出現在她唇邊「凌休恨,我終於有一個可以打擊你的辦法了,告訴你,我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
「不!」他淒厲的叫道,「羽凡,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婚禮一定要舉行,我更不許你傷到我們的孩子。」
殷羽凡不理他,逞自若有所思的笑著。取過枕頭,她靠牆慢慢倒下,她需要體力為師父報仇,所以她強迫自已休息。
「羽凡,不要想玩任何花樣,必要的時候: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信你試試看。」凌休恨冷下心腸,對她做出最後通碟,因為不這樣,他真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傻事,尤其她現在的情況不比從前。
他在推開房門前,最後一次回首,深深歎了一口氣,心想,再壞也不過是這樣了吧!只要他揪出慘案的真正兇手,他們還是會回到原來的生活,一定是的。
但,他卻忽略殷羽死的恨意,那是一股深不見底且源源不絕的恨意。
她背過身去掩飾自已不爭氣的淚水,心裡想著如何盡快讓身子復元,如何為師父們報仇。
她伸出雙手護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可憐的孩子,不是娘不要你,而是你根本就不該來。
被囚禁在房中的殷羽凡度日如年,但在凌休恨強迫照顧下;身子果然大有起色,不多久,已經可以下床走致動,但活動範圍只限房內和外頭的小庭院。
殷羽凡對此沒有意見,反正她對凌家人也沒有好感,認識不認,見與不見,對她來說一點分別也沒有,她在乎的只是復仇。
她知道近來凌家一直在準備婚事,諷刺的是,她這個準新娘根本不願意出嫁,整日整夜都在擦拭她的隨身短劍,當劍被她手心握熱後,連心也跟著滾燙起來,她期待將這把劍送進凌休恨心窩的一刻盡早到來。
現在她已經不會想將來她會如何了,反正凌休恨一死,她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下意識她又先上自己的腹部。還是那麼平坦,如果不是月事遲了,再加上凌休根如此確定,她真要以為這只是個玩笑而已。唉!孩子啊!等娘殺了你爹後,我們一家三口再到陰間繼續糾纏吧!
她逛過庭院,走回房時,突然------
「誰?」
她一轉身,便見到一個中年男子作青衣道士的打扮,[神情甚是瀟灑,笑容無害的對她躬身行,「抱歉。讓股姑娘受驚了。」
「你是誰?為何識得我!」殷羽凡皺起眉尖,記憶中不認得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