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連殷羽凡這等武功低微者,也瞧出凌休恨的敗像已現。
「阿彌陀佛,凌施主;再打下去,你也無倖免之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一位少林老憎退出重圍;雙手合十道。
「我何罪之有?」凌休恨怒道。俊美的臉一臉鐵青,「我凌家在辦喜事,你們突然闖進,見人就殺;我凌休恨在此發誓。絕不善罷罷休。」
』」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凌施主,若不是你犯下峨眉一案,我們也不會大開殺戒。」老僧喝道。
凌休恨冷冷的扯起唇角;手中招式不停;但目光已在梭巡廳中的人,這裡已經沒有他親愛的家人,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些人多半抱著看好戲曲心情,還有落井下石的殘酷用意,他會教這些人付出代價的。
他像只蓄滿危險力量的兇猛獵食動物,黑黝黝的目光在接觸到一身白衣的段羽凡時,眸裡帶著冰的冷漠與火的熱情專注的凝視著她。
凌休恨的背心再次中掌,退了兩步,但他毫不理會,手巾長笛仍攻向眼前一位青城派中年道土,長笛鎖喉,那人連哀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已斃命—。
大開殺戒的他令人毛骨悚然,殷羽凡被動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無法移開目光,也無法那動身好。
「我再說一遍,峨眉派的人不是我殺的。」凌休恨雖回應那老僧的話,但目光直視著殷羽凡,他面容肅殺地傲立大廳之中,渾身散發令人戰慄的壓迫感,連空氣也為之凝結。
或許是殺人殺到手軟,少林、武當兩派的人很有默契的停下攻勢,那位老僧歎道:「凌施主,事實早巳擺在跟前。當今武林除你之外,何人還有那麼狠烈的毒器,可以馬上置人於死地,而且屍首腐爛見骨?」
「你沒有資格質問我,因為你是殺害我凌家數條人命的兇手!」凌休恨靜下心來,便可以發現他凌家死傷慘重。
『該死的,他們只是不會武功的尋常人,這些武林正道卻狠下心來痛下殺手,他們何辜凌休恨又何其無辜?
「施主,你。。。。。唉!」少林高增長歎了口氣。
此刻,殷羽凡卻衝上前,手中短劍一把刺進了凌休恨的胸膛,口中叫道:「他們沒有資格,我呢?」
凌休恨原本可以避開,但他卻沒有這麼做,他只悲憤的凝視這令他魂牽夢紊,始終掛在心上的容顏,「羽凡,狂傲如我,要的始終只有你的人;你的心罷了,若不能擁有你的愛,我要峨眉派眾人的命做什麼?」
他痛苦的說完後;不支的靠在門板上,眾人見變故驟生也是不知所措,三派的頭頭你看我,我看你的,拿不出任何主意。
殷羽凡也楞住了,執著的問:「如果不是你放的毒,這世上還有誰?」
凌休恨痛苦的閉上雙眼,那柄短劍還留在他胸口,他知道這回絕無生路了,「我已經已經猜到是誰了,唯獨她,才能偷走我身邊的東西。我不殺傷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峨眉派的事的與我脫不了關係。」
「他是誰!」仇恨之火再度蒙蔽了她的良心,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不停地追問。
「你先告訴我,你可曾愛過我?」他的執著不下於她,眼中雖然悲憤;卻也揉合了深情,痛楚、悔恨與傷痛種種情緒,因為她明白,今夜少林等人能如此輕易蒙騙進門,她絕對參與其事。
殷羽凡說不出口,在得報大仇的此刻,她無法坦言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告訴我,你可曾愛我就像我愛你那樣深刻?」他心痛如絞.「儘管我或多或少猜出了今晚的事是你的主意;儘管我知道我的家人正在哀嚎,等著我去救他們,但我……仍然無法責怪你.—因為我愛你。」
殷羽凡揣揣不安的吞嚥了一口苦水,她到現在才真正感受到他的深情,「我……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什麼都不能定了。」
他全身掠過一陣激烈的顫悸,原本如狂風暴雨一發不可收拾的恨意立刻軟化了,她能責怪她什麼!是他自己愛上人家的。
倏地,他發出悲涼笑聲,這了一笑,牽動了他的傷勢,口中不斷的吐出鮮血。
殷羽凡焦慮難安的扶著他,「你…你的傷…」
他譏諷的笑容再次出現,還未說話,便聽到有人大喊;
「後院失火了。」
「該死,他們竟然放火燒屍!」凌休恨激動痛苦得幾乎崩潰了,積壓一整晚的恨意他悲憤莫名,完全把持不住失控的情緒。
殷羽凡卻想到被她藏在桶內的小女孩,「我去救人,你等等我。」
她急著排開人牆,往後院而去,慌忙且心有顧忌的情形下,她竟將身負重傷的凌休恨留在,一群懷有野心的武林人士中。
「那小姑娘離開了,凌休恨,你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有什麼遺言,儘管交代,我們會幫你完成的。」青城派的人叫道。」』
凌休恨坐倒在地上喘息著,瞇起眼,望著在他面前圍成一圈的青城派道人;「我不記得曾得罪過你們青城派。」
「得不得罪已不重要,現在是我們青城在江湖上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這群青城派道人舉起手中長劍;等往前送出,一舉奪去凌休根的命,至於少林、武當見了這等模樣,不是閉眼不看,就是默許此事,竟無人提出抗議。
殺了毒手郎君,青城派在武林中便大大的揚眉吐氣。
這種手段,凌休恨自不陌生,但在死前才瞭解他的愛竟不被殷羽凡接受,這才是他最痛的。至於連累了眾多家人,他更有著深深的懊悔。
凌休恨長歎一聲,閉上雙眼,束手待斃,此刻,他的心依然沉重。
就在此時,屋頂上突然掠下一抹黑衣人影,行動如風。
一伸臂,便抓住凌休恨的手腕,「大仇未報,何以輕易放棄!」
這人右手舞了一圈,發出渾厚的氣功嚇退了青城派眾人,拉著凌休恨向外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