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這樣嗎?你何不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若不是愛一個女人愛到至深,天之驕子的他何必這麼做……」
一個小男孩突然跑進來,拉著美婦便往外走,「娘,妹妹醒了,在哭呢!爹爹要你去9*」
「海兒醒了。」美婦—臉慈愛的牽著小男孩的手。「好好,娘這就去,你要不要留在這陪陪新嬸嬸?」
小男孩看了殷羽凡一眼,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不要,我要去逗妹妹玩,她老喜歡爬來爬去的,我教她騎木馬,她都不會,好笨喲!」
「傻孩子,你是哥哥啊!哥哥應該照顧妹妹的。」
「好吧!我可以讓她騎我的木馬。」
「嗯,好乖。」
「不過,她不可以碰我的皮球,因為是我的寶貝。」
「唉!你這孩子。」
中年婦人和那可愛的小男孩漸行漸遠,但那母親慈祥的嗓音和男孩的童稚笑語,竟意外的觸動了殷羽凡的心。
她在想,如果腹中這孩子能夠順利生下來的話,他一定擁有凌休恨的俊美容貌、活潑淘氣的性子,還有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疼人心窩的可愛酒窩。
但,這是不可能的!這個孩子是不能被生下來的。
殷羽凡摘下厚重的鳳冠,緩緩褪去大紅嫁紗,時間該差不多了,她邀集的人手已經到了,現在是替峨眉派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遠處傳來一個尖叫聲,殷羽凡倏地一驚,鎮定冷漠的面容不禁大變,她認得這個聲音,那是剛剛才離開的中年美婦啊!
她奪門而出,飛快的穿梭在長廊。
前廳已經亂了起來,刃劍相交的金屬聲,與人們的咒罵嘶喊聲全傳進她的耳裡,但她鐵了心不去理會,一心一意只想找凌休根報仇。
在原本扶疏美麗的後院,殷羽凡見到了讓她畢生悔恨的一幕,那婦人倒在花盆旁,後背挨了數刀,早已奄奄一息,但她懷中卻緊緊抱著那小男孩,男孩胸口也中了—刀,正痛苦的喘著氣!
「你醒醒啊!」殷羽凡慌亂的想救她,卻發現傷口血流如注。
「我……我,」那婦人勉強睜開眼,「我恐怕不行了,咳咳。。。。。。。。」
她如此難受,卻始終護著自己偽孩子,直到最後一刻。
殷羽凡以為自己不會再流淚了,此刻卻眼眶發熱,什麼事我能為你做的嗎?」
婦人虛弱的扯扯嘴角,。「這個孩子命苦,怕是要陪我一道走了,但我還有一個快要滿兩歲的的女娃兒,她叫凌海心,我求你救救她。」
「好。」殷羽凡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那婦人終於放心了,含笑閉上雙眼。而那小男孩早巳靠在母親胸前斷了氣。
殷羽凡茫然的跪在那兒好一會見。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不是她要的結果,以血償血的對象只該是凌休恨一人啊!
她倏地站起身,往那婦人指著的方向前去;一路上到處可見哀嚎的人們,這是屠殺!那青城派的騙了她,說什麼因為凌休恨武功高強需要各派的人合力擒下他,所以在婚上廣召好手,原來,這竟是一場有預謀的屠殺。
想通這點後,殷羽凡不再遲疑,沿途上,向她遞來的刀劍不少,但她無心理會,衝到房後,」眼前的景象更讓她氣紅了臉。
幾個青城派的道士正圍在嬰兒床旁邊,研究怎麼玩弄這個小女孩。「住手!」羽凡嬌斥。
那些道士回頭,殷羽凡急急望向床上,見小女孩安然無恙的時她笑著.內心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殷羽凡嗎?怎麼會在這裡?」青城派的第子多半見過殷羽凡的畫像,所以並不陌生。
殷羽凡衝過去,將女孩抱在胸前,「你們想對她怎麼樣?」
「見她長得可愛,逗逗她而已。」一位道士奇道:「前院他們正打得火熱,你的仇人凌休恨厲害得緊,正隻身苦戰三大門派的高手。你怎麼不去看看?」
殷羽凡心頭又是一驚,「敵不過人家,你們便到後院砍殺婦孺?好一個自居俠義之士。」
「你。。。。。」道士見事跡敗露,殺機漸起,「不要忘了,這事是你引起的,若不是你居中接應,我們怎能如此順利的混進五絕門?」
殷羽凡怒目以對。
那道士得寸進尺的在她身邊道:「江湖上眾所皆知,峨眉派滿門被凌休恨所毀,你殷羽凡為報師仇,向少林、武當和青城三派求援,今夜一戰,三派為克制毒手郎君,不惜將武林禍源五絕門砍殺殆盡,永絕後患。」
說完後,他們便哈哈大笑的往屋外走去。
殷羽凡的心陣陣發冷,身子直發抖。她咬咬唇,強自打起精神,將懷中女孩藏在一個放置衣服的木桶裡。
「你乖乖待在這裡:我待會再來找你。」
她硬下心腸不去聽女孩害怕的哭聲,轉身衝出房間,往大廳奔去。
貼滿喜字的大廳,原本應是獻籌交錯,喜氣無限;但此刻嚴然成為一個屠殺場,血流成河。
殷羽凡衝進大廳時,只見少林、武當眾位好手圍著凌休恨纏鬥,其它的賀客,還有許許多多她不認識的凌家人全倒在一旁,也不知還有沒有氣息。
與凌休恨周旋的包括少林、武當的當代高手,他們或使劍,或使刀。或使木杖!犀利的招式,全往凌休恨身上招呼,再加上使劍法的青城派在一旁助威,他們只攻不守,讓凌體恨手忙腳亂,呼吸也稍嫌急促。
圍觀的人早巳歎為觀止,凌休恨手中只持一跳笛,在重重包圍中,不僅有守勢,還能趁勢攻出幾招,逼退讓他喘不過氣來的人陣,但他的武功再強;也只有了個人,漸漸的,手上,背心與右後腿都負了傷。
殷羽凡默默站在一旁。初時與凌休恨認識。只知其名,不見其身手,隨後雖懾於他在江湖上的威名,卻只見過其下毒的手段。直到此刻,才真正負識到他的武功當真深不可測,不過,他身形輕靈,倏來倏往,長笛攻人,出乎詭奇,極盡飄忽,雖然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便站在面前,但在殷羽凡心中,仍覺得縹結構緲緲,如煙如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