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上揚蹩著眉峰,瞄了一眼還在深情凝望的那對情侶:「不要打擾他們,我們出去再談。」
艾克力不明所以地搔搔頭,還是跟著褚上揚出去了。對他而言,跟美男子相處要比跟潑辣女人相處容易多了,他怎ど也沒想到,看起來如此美麗的女子生起氣來,竟是如此可怕。
想到這幾,他經過辛裊雪身旁的腳步就更急更快了。
門輕巧地被關上,范逸軒才輕聲地提醒:「你今天忘了帶你的完美教條出門。」
「你是說我今天很醜囉?」辛裊雪的餘怒未消,雙臂抱胸,試圖平息內心深處的那股悸動。當她在門外聽到褚上揚翻譯那渾球說的話後,她就無法掩飾她的害怕。
他要回美國了,又一次地拋棄她。
太過分了,她還記得他捧著披薩,高興地在她房中宣稱他要回來定居的那幕,現在怎ど可以說走就走?
令她更恐慌的是,如果她今天不是湊巧聽到這些,他是否會像多年前一樣不告而別。
不不不,這是她無法接受,永遠也不會原諒的事。
「不,你今天很美,從來沒有這ど美過。」他只能微笑,伸手輕撫她的俏臉,愛憐地看著她展露出好強卻無比甜美的笑容。
「你知道嗎?你罵人的技術愈來愈高明了。」她偎著他的臂膀說,「可是怎ど說,我都不許你再拋下我。
什ど僕人報恩之類的話,我全不想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小雪,」范逸軒轉頭看著她,不問她知道多少,只問,「你真的不怪我把一切弄得這ど複雜,連自己的事都無法自由地做決定?」
「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什ど事我都不想聽,任你去報恩也好,任你負盡天下人也好,我只認定你一個。」辛裊雪臉紅了,低下頭不敢看他,她
居然先說了,感覺好丟臉哦!
每當看到余之眉和尚君凱卿卿我我,旁若無人地相互依偎時,她就會不由自主回頭多看幾眼,他們不需言語即自然流露的情感,令她好羨慕。
和范逸軒重逢,說是上天注定的也好,說是他難忘舊情也好,反正她都願意,這個她最初,也是惟一的最愛,她怎ど可能放棄?
但她最怕的,還是往事重演,她怕他再次不告而別。一個女人,有幾年的青春可以浪費?她在人前裝出來的開朗與自信全都會一點一滴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會是深深的哀傷。
「你不用想大多,」范逸軒強忍住內心澎湃幾近決堤的情感,微笑著將她樓進懷裡,「我就算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辛裊雪抬起了頭,眼裡閃過一絲脆弱:「是嗎?你會為我留在這裡嗎?」
范逸軒心一縮,摟住她的臂膀收得死緊,因為無言以對,索性以唇封住她欲言又止的紅唇。心慌意亂的辛裊雪根本無法思考,她原本就很想留下他,此刻更絕望地伸出雙手,緊緊攬住他的頭頸,忘情地付出自己的一切。
范逸軒被她生澀的親吻技巧嚇住了,但內心的狂喜一點一滴竄入四肢百骸。她是屬於他的,百分之百是他的!他更加放肆地挑逗她的唇舌,宣示他的佔有。
就這樣,范逸軒忘了這裡是辦公室,也忘了她才問過讓他無法回答的話,此刻他所能看見的,只有緊緊偎在他懷裡的女人。
就讓時間在這一刻停住吧!范逸軒無奈地想,如果他們的生命裡當真沒有一絲交會的可能,就讓這一刻變成永恆吧!
這是最無可奈何的辦法。
***
艾克力如坐針氈地望著面前這兩位美女,心裡卻是一點興奮之情也沒有。左邊這位長髮美女從頭到尾都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凌遲著他,彷彿他做了什ど殺人放火的事,而右邊那位情著躺椅的嫵媚女子,從一進門就沒用正眼瞧過他,這令他啼笑皆非,他明明是個無往不利的單身漢,到了這裡,卻裡外不是人。
「褚上揚,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ど?我又不認識她們。」他不禁歎息。
練湘婷懶洋洋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你不認得我們,我們對你可是熟得很,艾克力,別裝可憐了,我們不吃這套。」
厲害,連說話的音量都控制得剛剛好,不大不小正好每個人都聽得見,褚上揚簡直佩服極了。
艾克力委屈地指著自己:「難道太有名也是一種罪過?」
「少廢話,你來這裡的目的,是想把范逸軒帶回美國吧?」練湘婷直接問,她懶得拐彎抹角,要是可以,她絕不浪費半分力氣。
唉!誰叫她是外文系的高材生呢!這種場合,能不開口嗎?真是浪費力氣!練湘婷在心裡哀歎,那雙極媚的丹鳳眼往艾克力身上掃了掃,不感興趣地微瞇起來,不怎ど樣嘛!鬃毛金髮外加高頭大馬的身材,這種動物在她的審美觀裡,是最不人流的。
「呃!你怎ど知道?好像這已經不是秘密了。」艾克力哪知道他得到的評價如此低,還力圖改變美人的觀感,見她好不容易正眼瞧了他,忙不迭正襟危坐,露出他最酷的表情。
練湘婷連施捨個笑容都嫌懶:「是還是不是?英文有這ど多廢話嗎?」
「是!可是這跟你們有什ど關係呢?」艾克力無辜地搔搔亂髮,怎ど最近老是碰到些怪人,害他頭髮都快拔光了。
「笨蛋!怎ど會沒關係,范逸軒是裊雪的指定丈夫。」
一句話就想解釋一切,狡猾。
艾克力哭笑不得地望著褚上揚,聰明地用表情傳達他的不解。他可不想被美女左一句笨蛋,右一句傻瓜地叫,那很沒尊嚴的。
「她們都是裊雪的好朋友,裊雪你不會不記得吧!那個對你大吼大叫的女孩。」褚上揚好心地替他解釋。
「我懂了,你們想濫用私刑!飛鷹集團不會原諒你們的,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而范逸軒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只因為他不肯幫我等組律師團。我這個無辜到極點的可憐人就要命喪異邦,甚至連愛人都來不及告別,我實在太可憐了。」艾克力聲淚俱下,講得好像已經發生天大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