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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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她、她、她……吃他穿他用他,居然不認得他?什麼時候這裡是她朋友家?作夢哦!

  她的話裡,只有一句稍稍耐聽--她果然是一隻豬。

  「妳說我們不認識?!」

  雷鳴般的怒吼,震動了天花板上的水晶燈。

  沉重的鼻息噴向她額間,她嚇得全身寒毛直豎,陰森感逼向她,恐懼捲起雞皮疙瘩,黃蓉頭皮發麻。

  「不用靠那麼近,我、我看得到你。」

  新眼鏡上臉,她的視力在正常範圍內。

  「很好,看清楚,我是誰?」

  他的黑眸暈出兩個大黑洞,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她吸入其中。

  「對、對不起……可不可以給個提示?」

  惡狠狠地瞪住黃蓉,她是上帝派來毀滅他的。

  「提示一,床是我的。」他指指她的右手方。

  難不成他是房間的原主人,她佔去他的床,所以現身討回?不、不會吧……農曆七月到了,她眼底充滿驚嚇。

  她聽過醫院裡的傳說,老人死在病床上,從此認定那張病床是自己的家,之後再有新病患住進來,他就現形,把新病人嚇跑,或者把新病人活活嚇死……嗚,這裡不是醫院,她怎麼會碰到?

  「你是?」

  「對,我是。」他一口氣承認。

  「鬼先生,很抱歉,我不知道床是你的,對不起,請你不要抓我去當替死鬼,以後我早晚三炷香祭拜你,還給你燒蓮花金好不好?」她說著,眼淚從眼鏡後方流下。

  她居然說他是鬼?多厲害的聯想力,也許他該找到金氏紀錄替她報名--全世界最蠢女性。

  不曉得是比例問題,還是戴在臉上的凹透鏡關係,她流出來的眼淚和她的個子一樣,玲瓏嬌小、可愛巧妙,可愛得他想低頭替她吮去。

  但她叫他「鬼先生」,他若真低頭替她吮去淚滴,說不定她以為他要吸取她的陽氣,當場給他昏倒。她好不容易清醒,千萬不能把她送回周公家裡。

  吐盡滿腹怨氣,在她面前,他總是挫敗。

  斂起怒濤,他壓抑。

  「我不是鬼,我是踩壞妳的眼鏡、把妳拎進汽車裡的『人』。」不給提示,他直接提供答案。

  「你是寂寞的巨人先生?」她喜出望外。

  寂寞的巨人先生?幾時起,他有個又酷又炫的新外號?

  「對不起,之前我沒眼鏡看不見你,不過你那麼高,我應該認出來的,世界上有幾個像你這麼高的巨人呢?」她拍拍自己的頭,笑罵自己。

  「侏儒小姐,我叫郭立青。」

  他不是巨人,他的人生忙得很,沒時間品嚐寂寞,皮笑肉不笑,字從齒縫間蹦出來,一顆一顆,像西班牙跳豆。

  「是小豬啦,不是豬乳,我不愛喝牛奶,連優酪乳都不喜歡,對了,我叫黃蓉,我本以為你想送我去眼鏡行,沒想到你那麼好客,把我送到你家來。」她笑說。

  不喝牛奶?她的矮不冤枉。

  「這裡是飯店,不是我家,我向來不好客,是妳睡死了,而眼鏡行不收留半死顧客,」他冷臉道。

  黃蓉偷眼望他,目光滑過他剛陽輪廓,在他臉上尋找寂寞,他不快樂嗎?為什麼總愛沉著眉,總是氣呼呼?

  「這樣啊,真是太麻煩你了,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再麻煩你一件事?」她得寸進尺。

  「說!」

  「送我回家。」

  「沒問題。」他一口氣答應。

  「那我們走吧!」

  說做就做,黃蓉跳離沙發。

  等她回去,可有得忙了,她要打電話告訴艾情夫人,她沒和蔡萬金見到面,可不可以退還她的兩千塊錢,或者要求艾情夫人重新研擬計畫,把她送進蔡萬金的生活圈。

  「還不能走。」他拉回她。

  「為什麼?」

  「這裡是屏東,況且,我明天有會議要開,等開完會,我再帶妳回台北。」

  「屏東?這樣啊。」她的意見很少,不管是對任何人。

  「明天中午之前,我工作結束,妳願意的話,我可以帶妳遊覽墾丁,這裡是南台灣的度假樂園。」

  他難得大方,對於女人,他的時間一向給得很吝嗇。

  「好啊。」她樂開懷,白白的牙齒露出嘴唇外。

  「前提是,妳必須在明天中午前清醒。」

  「我盡力。」點頭,她願意努力。

  「眼前有件要事,要和妳談。」終於,他走入主題。

  「很重要?」

  「非常重要。」他態度認真嚴謹。

  「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請你直接和我爸媽談,再不然找我哥哥姊姊也行,我只能談簡單的事,不能談重要的事。」她對自己有幾分自知之明。

  他瞭解,若自己有這等笨親人,他會提出相同建議。

  「不行,我們直接談。」

  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不需要無關的第三者加入意見。

  「你堅持?」

  「我堅持。」

  「好吧,我先聽聽看,若是很難決定的話,我回家問問爸媽意見。」

  「不行,只能由妳自己做主。」他的規定嚴厲。

  「嗯、嗯……」

  她想回答「那你就別講了吧」,可他的眼神駭人,鐵箝似的大手壓在她手背正上方,她哪敢出口拒絕。

  「我要妳當我的情婦。」

  終於順利出口了。然他沒想過,黃蓉接下來的回答讓他再度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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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種職業?」歪歪頭,她盯住郭立青看。

  她單純,但她明白,情婦是正妻的敵人,雖然這時代已經很少人去撻伐第三者,但她仍然不曉得如何界定這種身份。

  他發覺她在「深入思考」時,習慣歪脖子,有空他該走趟養豬場,觀察是不是智商低劣的動物體,想事情時必須歪脖子。

  「妳這樣想也行。」點頭,他不反對她。

  「薪水好嗎?」

  既然他同意她往這方面推想,她就用求職者的心態同他對談。

  「不壞。」

  「不壞到什麼地步。」

  「比上班族好很多。」

  「所以是高級行業?」

  「每個人價值觀不同,難下斷語。」他給個摸稜兩可的答案。

  「行業分級很簡單啊,像我大哥那種毒品工作叫作低級,姊姊被驅逐出境那種算比較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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