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呵疼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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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你要不要先吃涼拌芝麻牛蒡?」

  還在廚房忙的她,想起他或許想先吃「開胃菜」,端出來給他,赫然發現裝餅乾的盤子空空如也。

  他吃了……

  在她的笑容漾開之前,他粗聲粗氣地道出違心之語:「餅乾很難吃,礙我的眼,我把它們全倒進垃圾桶了。」

  搶過她手中的涼拌芝麻牛蒡,不看她失望的表情,逕自吃著他的最愛。

  把他的話當真,她沒去求證垃圾桶是否有她特地為他烤的愛心餅乾,懷抱著失落的心情,緩步踱回廚房。

  深吸了一口氣,她自我安慰著,沒關係,他總會有一兩樣不喜歡吃的,下回,她會記得他不喜歡吃餅乾,以後不烤餅乾就是。

  第四章

  拿著一盒色鉛筆,曲小凝一個人窩在庭院的苦楝樹下,看著學研館出版的一本「色鉛筆的花花世界」,學著畫四十六頁裡的「布拉格薔薇」。

  那是一款特地為哈布斯堡王室獨家設計的杯盤組,她喜歡杯盤的波浪造型,也喜歡薔薇的圖案。

  這本書,是熏買給太郎學畫用的,上回太郎來忘了帶回,閒暇之餘,她會翻翻書,一筆一畫學著描繪。

  停下筆,她下意識地看著腕表。離晚餐的時間還早,她還可以多畫一會兒。

  這兩天焦仲焰住在這兒,雖然他腳受傷,但他還是堅持要去看看度假屋的進度,並且不讓別人扶他,堅持自己慢慢走過去。

  和他相處這幾天以來,雖然他還是很凶,但她心裡卻很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

  每每不經意地對上他的眼,她的心口就會噗通的狂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還是很怕他……

  握著色鉛筆,她愣愣地想著,那天他明明告訴她,他把餅乾倒進垃圾桶,可隔天她倒垃圾時,並沒有看到餅乾……不到一天的時間,小螞蟻能把十幾塊餅乾,搬個精光嗎?

  茫然費解的問題還盤旋在她腦海,一陣低嘎的嗓音,倏地灌進她耳膜內--

  「妳在畫什麼?妳到底會不會畫圖?」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站在她身後的他,彎身,左右兩手把她圈在懷裡,左手拿過她手中的色鉛筆,幾個筆觸勾勒,原先她畫在紙上的杯盤,瞬間栩栩如生。

  「這才叫畫圖。」說著,右手拿起另一個顏色的色鉛筆,興起地在杯盤邊,畫上Herend的logoo。「歐洲皇室御用瓷器Herend陶瓷廠,是世界最大的高級手工製造陶瓷廠。」

  偏頭看她,發覺兩人的臉靠得好近,她瑩白的肌膚在自然的光線照亮下,顯得晶瑩剔透,彎翹的睫毛眨啊眨的,像一雙染上黑墨的天使翅膀,粉透的櫻唇讓他有種錯覺,彷若置身於初春盛開的櫻花樹下……

  順著感覺走,櫻花樹下,該有一對親密接吻的戀人來當主角。當他的嘴緩緩地湊近那朵初春裡最嬌柔的粉色花瓣,準備擷取之際,一個肩頭的瑟縮動作,霎時把襯景的櫻花樹轉換成苦楝樹。

  理智回籠,他的嘴離她的唇僅有一個指關節的距離,只要他喘一口氣,就能擷取到粉嫩的櫻唇……

  瞥見前一刻似雪的肌膚,一眨眼,紅似火,嬌羞的神情,讓他嘴角的笑容高揚起。

  「當年拿破侖就是以匈牙利赫倫(Herend)瓷器,送給約瑟芬當定情禮品。」他在她耳邊低聲笑說著:「要我送一組給妳嗎?」

  這些玩笑的話語,若聽進一般女孩的耳裡,也許會聽成是一種嘲笑侮辱,但曲小凝腦內一片空白,仰高頭,一雙水眸茫茫然的凝視著他,還解不出他為什麼要送禮物給她。

  她只知道,他靠得她好近,近到讓她的心狂跳著響亮的踢踏舞。

  那雙清澈動人的水眸,眨出天使般的純情,微啟的櫻唇,又在召喚他……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美好!

  當他的嘴貼上粉嫩的小櫻唇時,夢幻的櫻花場景又來了,只是……

  喂,別昏倒……

  兩隻雄性的長手臂,勾住昏倒的小白兔,輕吁。女主角昏了,有櫻花樹也沒用了!

  「曲……」

  想喚醒她,但,算了,他抱她抱得也算習慣,多抱一回,不算什麼。

  抱起她,他跛著還痛的腳,一步一步走進屋裡。

  凝視著她的臉,他的唇斜揚起--他抱著一個這世上即將瀕臨絕跡的人種,她的腦袋裡,裝的都是白白軟軟善良的豆腐,沒有一顆發黑的豆子,思想比五歲小孩還單純。

  一個吻就能讓她昏倒,如果她醒來發現他光著身子和她一起睡,不知道她會不會心臟病發作?

  呵呵……他沒那麼壞心,而且他也不希望她去接演睡美人這個角色,如果她扮演睡美人,那誰來煮飯給他吃?

  不過,此刻,他倒是樂意配合充當吻醒睡美人的王子--

  把她放到床上,彎身,他的嘴貼上她的唇,自演自導王子吻醒睡美人的戲碼,還自得其樂的一吻再吻、又吻、續吻……

  *** *** ***

  拿著畫本,曲小凝面對著一盆有「聖母瑪利亞的玫瑰」之稱的迷迭香,動筆畫著。風一吹來,嗅進迷迭香濃郁的香氣,整個人神清氣爽。

  莎士比亞在他的劇著「哈姆雷特」中寫著--迷迭香是為了幫助回憶,親愛的,請您牢記。

  她牢牢記住了,那天,他在苦楝樹下,吻她。

  耳根泛紅,想起那天她突然昏倒,他一定暗自竊笑她是個沒用的丫頭。

  後來的事,她全然不知,等她醒來,熏已經做好晚餐,還笑說,難得見她午睡睡得那麼熟,她捨不得叫她起來。

  那天晚餐時,他和平日一樣在餐前吃著他專屬的「開胃菜」,表情沒有異樣,好似苦楝樹下的那一吻沒發生過,只是她的幻想……

  是幻想嗎?

  如果只是幻想,那她為何昏倒?而且醒來後,她拿來畫一看,畫本上的「布拉格薔薇」,的確有他修飾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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