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呵疼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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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說罷,秋嬸呵呵笑著,拒絕曲小凝的好意,彎身,舉高鋤頭,正要松土,一個不小心卻閃到腰。

  「啊!我的腰……」鬆開手放掉鋤頭,秋嬸手扶在腰際,痛得不敢亂動。

  「秋嬸,妳怎麼了?」

  「閃到腰了。」

  「我扶妳回家去。」曲小凝上前攙扶她。「小心點,慢慢走。」

  「人老了,毛病一大堆,才松個土就閃到腰,我啊,真是沒用!」

  「不會,秋嬸,妳別這麼說。小心……」

  把擋在前面的一根木柴移開,曲小凝輕輕地扶著秋嬸,繞出大院子,往隔壁的秋嬸家前去。

  「我是想阿金她們一家都搬到台北去了,那麼大片的土地,放著長草,不如給我種菜……沒想到才第一天要種,就閃到腰了,唉唷!該不會是阿金她那個早死的老伴阿雄,不想把地借給我種吧?」

  秋嬸喃喃自語,兀自臆測莫名閃到腰的原因。

  曲小凝輕笑道:「秋嬸,不會的,妳別想太多。到了,小心門檻。」

  *** *** ***

  扶秋嬸回家休息後,曲小凝帶著秋嬸牌的菜瓜水,繞到隔壁的大院子,準備騎腳踏車回去時,看到秋嬸沒有收走的鋤頭還躺在硬土上喘息:心想,方才出門前,熏說她會準備午餐,那麼她就不用急著趕回去,空出來的時間,正好可以幫秋嬸鬆鬆土。

  屨及劍及,吃力地拿起鋤頭,一下、兩下、三下……她在久未翻松的土地上,挖墾出坑坑疤疤的痕跡。

  烈日炎炎,才一會兒工夫,她已經汗溶溶,汗水濕透她的白T恤,揮落斗大的汗珠,再熱她都不能停,一停下來,待會兒秋嬸若是好些,一定不顧身體微恙,又來鋤土。

  她沒有出錢的本事,但是幫忙出點力,尚可。

  雖然她的力氣真的不太大,但以前在家,她曾跟著父親撿破銅爛鐵,粗活的工作,牙一咬,其實還撐得過去。

  只不過,拿鋤頭翻土這等事,比她想像中還難,一小塊土地,鋤了又鋤,過了半個鐘頭,三分之二的松土工程,都還沒完竣。

  她暫停下手邊的工作,揮汗歇喘,抬頭,毒花花的太陽光線,刺得她睜不開眼,身子晃了下,扶著鋤頭站穩,她忙不迭地又開始松土的工作。

  熏說過,人要懂得知福惜福,吃人一個蛋,恩情無法斷。秋嬸對她們這麼好,她做點事情回報秋嬸也是應該的,再說,等空心菜收成的那天,她們三個女生,也能吃上一大把。

  平日熏去教太郎英文,念倍燕則到處幫鎮上農夫種田,只有她老窩在家裡,像只米蟲,現在她有機會做點事、盡點心力,雖然有點累、有點吃不消,可她其實挺高興的,至少她覺得自己不是無所事事的人。

  想著,嘴角浮起微笑,儘管頭有些暈,手有些發抖,但她仍賣力地舞動鋤頭,胡適先生說:「要怎麼收穫,先怎麼栽」,想到日後吃進肚裡的空心菜,是她今日荷鋤的成果,讓她有種踏實感。

  「不覺得妳的手腳太慢了些嗎?」

  一道頗為不耐煩的聲音,自曲小凝身後響起。

  智慧卓越,胸襟開闊的胡適先生不會說這樣的話,那身後的聲音是……

  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一輛車子旁,濃墨雙層緊蹙,頗為不悅地盯著她瞧。

  曲小凝驚慌地看著眼前不太友善的男人。什麼時候來了一輛車子?她怎麼沒聽到車子駛進來的聲音?

  「誰僱用妳來的?」濃眉一擰,男人又問。

  「我……」

  兩眼寫滿驚慌,她退了一步,丟下鋤頭,慌措的想跑,可是太陽好大,光線好強,她的頭好暈,前方的路、前方的景物,一片白茫茫……

  暈茫茫之際,她克制不住傾倒的身子。

  「喂,女人,別昏倒……Oh,shit!」

  第二章

  焦仲焰這輩子最不屑的事,就是服侍女人,可偏偏他現在做的,就有關「服侍」兩個字,而且,最該死的,對像還是個女人,

  他脫掉她濕透的衣裳,換上他行李內的灰色襯衫,拿著報紙幫她掮風,抽了一團又一團的面紙幫她擦汗,見她嘴唇乾,他還掬把水,拍拍她的唇……

  真是夠了!他焦仲焰這輩子從來沒這麼體貼地服侍過一個女人!

  她突然昏倒在他前面,都怪他手太長,一伸手就接住。見她面色潮紅、皮膚灼熱,大量出汗、四肢濕冷,他猜測她是中暑了。

  最近的醫院離這裡還有一段路,所以,他只好先把她抱進車裡吹冷氣,暫時遠離毒烈的太陽。

  怪的是,車裡的冷氣明明很強,但他卻覺得火氣很大。

  「沒事幹嘛留那麼長的頭髮?」盯著她身前兩條及腰的長辮子,他火大的想拿把剪刀,喀嚓一聲,把它剪斷。

  天氣熱得讓人受不了,她還留那麼長的頭髮,難怪會中暑!

  女孩子,還是該留發禁時代的耳下兩公分,最標準、最適合。

  「喂,女人,快醒醒!」拍拍她紅通通的兩頰,他頗不耐煩地低嚷,「不要裝死!」

  不能怪他,他遇過太多女人在他面前裝昏裝死的戲碼,雖然他確定她是真的昏過去,但有可能她已經醒了,只是為了多一點時間待在車上,又繼續裝死。他可沒興趣陪她玩這個老掉牙的遊戲。

  「喂!」

  見她一直沒反應,焦仲焰兩道粗濃眉攬成一個憂心的結。她看起來不像是裝死,該不會是真的死了吧?

  他下意識地把食指伸向她的鼻下,拂在他食指上的微弱氣息,證明她還沒死。

  鬆了一口氣,正當他考慮要下車問鄰人這個女人的家在哪裡,她的身子動了下,細眉微蹙起。

  未多加思索,他伸手扶著她的手臂,這動作順得連他自己都感到愕然。

  他不是體貼的雄性動物,這句話是他母親在養了他二十年後的某一天,語重心長地下的結論。

  他母親認為,就算他不體貼,至少也要有紳士風度,就像他那個在美國水牛城當教授的老爸一樣紳士有禮,但很抱歉,他兩樣都做不到,他母親怨說,一定是小時候他一直跟爺爺住,個性才會像他爺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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