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夠不夠體貼、有沒有紳士風度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幹嘛關心她蹙眉的表情?又為什麼要伸出兩隻雄性的長臂扶著她?
在他愕然不解之餘,黑眸注視下的那雙如沉睡般的黑鳳蝶恬靜地收起雙翅的彎翹睫毛,緩緩地張啟,眨動。
逼近在眼前的一張男性面孔,由模糊漸漸清晰,曲小凝嚇得身子顫動了下之餘,赫然看到自己的白色T恤落在腳邊,當場嚇得臉色蒼白。
「你……」
看到自己坐在陌生人的車內,衣服又被脫下,以為自己遭遇不幸,兩行淚水倏地滑下,抓了T恤,她迅速打開車門,一路哭著往住家方向跑去,一心只想趕快遠離「壞人」。
見她突然跑了,焦仲焰一雙濃眉當下蹙起的高度,簡直可以媲美歐洲阿爾卑斯山脈上的最高峰勃朗峰。
「一點禮貌也不懂的女人!」
連向他說聲「謝謝」都沒有,說跑就跑。
至少也得告訴他她住在什麼地方,他好去把他的灰色襯衫拿回來……
*** *** ***
臉上掛著兩行淚水,一路傷心哭著回家的曲小凝,一進門,立刻衝入自己房內,關起門,蜷在門板後,哭得好傷心。
她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光天化日下,被一個男人拉進車內,脫了衣服……那男人對她做了什麼?她被玷污了?一定是這樣……
痛哭失聲,她的身子不再是清白的,別人會怎麼看她?以為她不檢點?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壞女人?
她再也沒有臉出去見人了!
一陣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桂尹熏和念倍燕兩人在房門外喊著:「小凝,妳怎麼了?為什麼哭?」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曲小凝開門,但仍聽得見哭聲,念倍燕兩手環胸,神色肅穆。「我看不妙,她回來時,穿的是一件過大的襯衫,看起來像是男人的襯衫。」
曲小凝回來時,念倍燕整個人正掛在沙發上看電視,瞥了曲小凝一眼,正巧看見那件套在她身上顯得太突兀的灰色襯衫。
聞言,桂尹熏倒抽了一口冷氣。
「妳的意思是說……」驚訝地摀著嘴,桂尹熏臉色倏地刷白。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小凝出門前穿的是T恤不是襯衫,加上小凝回來就躲在房裡哭……
「他X的,一定是哪個爛男人對她做了什麼!」念倍燕氣得咬牙切齒。轉身,手在緊閉的門板上,砰訇砰訇的用力敲打。「曲小凝,開門,妳在裡面一直哭就有用嗎?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我去宰了他!」
「念倍燕,妳不要這樣,發生這種事……小凝現在一定很害怕。」
「難道害怕躲在房內哭就會好了?如果不把那個男人揪出來,他還會害人的,妳可別以為鎮上都是歐巴桑就不會有受害者,會幹這種事的,都是一些喪心病狂的爛男人,就算七、八十歲的老阿嬤,一樣會受害。。」
念倍燕說得坦露露,桂尹熏聽得心驚驚。她的確聽過這類沒人性的新聞事件。
「可是,小凝現在哭得那麼傷心,先別逼她說。」房內的曲小凝還在哭,桂尹熏聽了很不忍心。
「如果那男人是別的地方跑來的,不馬上說,說不定他又跑掉了!」念倍燕氣忿忿地掄拳,恨不得馬上把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拉來面前海揍一頓。
桂尹熏聽了,心想,也對。「小凝,別哭了,妳開門好嗎?」
「剛才她去哪裡?」念倍燕想,等到曲小凝這個小媳婦開門,天都黑了,索性直接抓了個方向去找比較快。
「她說要去秋嬸家……」
「X的,就不要讓我找到人!」
衝出門外,拎了斜靠在牆上的一根扁擔掛在肩上,念倍燕氣騰騰地要去找人。
遠遠地,一個高大男人騎了一輛腳踏車,怎麼看怎麼怪地朝她們住的地方騎來,眼尖的她,一眼就認出那輛腳踏車是她大哥買給桂尹熏的新腳踏車。
照理說,把它騎回來的人,應該是曲小凝才對……難道這個男人就是欺負曲小凝的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好啊!自動送上門來,是吧?」
扛著扁擔,站在圍牆外,念倍燕一臉殺氣地等著他到來。
*** *** ***
焦仲焰一臉無奈地騎著腳踏車,往以前阿火叔家的方向騎去。
那沒禮貌的女人跑走之後不久,住在隔壁的秋嬸就扶著腰走出來,知道他就是小時候住在隔壁的阿牛,熱絡的和他聊起天來。
阿牛,爺爺幫他取的小名,希望他壯得像頭牛一樣。自從爺爺死後,好久沒人這麼叫他了!
秋嬸告訴他,這輛腳踏車是住在阿火叔家那三個女人的,原本他才不在乎,腳踏車是誰的,關他什麼事?
但為了擺脫秋嬸吱吱喳喳,聊個沒完、問個沒完層出不窮的話題,他只好假藉好心要幫忙把腳踏車牽回去給她們,逃之天天。
他不想和鄰居裝熟,可也不想得罪他們,畢竟,這裡是爺爺和奶奶居住過的老家,而他,打算把老家重新裝潢一番,蓋一棟小木屋當度假別墅。
阿火叔家前有一個瘦瘦高高的女人,肩上扛了一根……扁擔。在等他?看起來像是。
蹙起眉頭,焦仲焰用力踩了踏板一下,腳踏車車輪轉了兩三圈,把他送到目的地。
一到達,車子還未停下,那根扁擔就往他身上招呼。
輕易地抓住扁擔,他不悅地怒問:「妳這瘋婆子,幹嘛打人?」
「你還敢問?」念倍燕用力想拉回扁擔,無奈眼前這個高個子力氣太大,一隻手把扁擔抓得死死的。「快放手,否則我叫全鎮的人都來圍攻你這個大色狼!」
大色狼?!
睨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焦仲焰嗤聲笑著:「我不喜歡男人婆,再說,我也沒摸到妳,妳胡亂給我冠上大色狼的封號,不怕我告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