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突然像發瘋似的大吼,「你閉嘴!」
「如果妳再這麼無理取鬧,就不會得到妳想知道的一切。」慕林毫無畏色地說。
「笑話,你以為自己是誰?」老太婆完全失去理智地反擊。
「我也見過老船長。」他乎心靜氣地回應。
「你--也見過他?」老太婆的語氣瞬間緩和,「快告訴我,他的一切。」
「可以,但妳得告訴我們,這群蝴蝶是伊莎貝拉嗎?」慕林趁勢追問。
「好個奸詐的小子!」老太婆滿臉不悅。
「這不就是妳半夜叫醒我們的原因嗎?」他才不在乎她說什麼。
老太婆深深吸一口氣,坦承道:「是,牠們幾乎都是。」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數量?」葛風蝶實在無法想像。
老太婆停頓了一會兒,「妳相信神話嗎?」
「有關伊莎貝拉的?」她反問。
「對。」
「我相信。」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牠們是因為妳來的。」老太婆意味深長地說。
「為了我?」她再次覺得不可思議。
「嗯。」老太婆肯定道。
「怎麼--會這樣?」她的舌頭因驚訝而打結。
「妳不是知道伊莎貝拉的神話嗎?!」
「但那和我有什麼直接關聯?」她還是不明白。
「妳叫伊莎貝拉不是嗎?」
「這種說法太……」她不好意思說這話太牽強。
「這是我多年前和一個--男人共同許的願,只是沒料到真的實現了。」老太婆的視線飄向了遠方。
「我不懂。」她睇著目光轉向遠方的老太太。
「珍惜時間吧,這些伊莎貝拉即將遠離。」老太婆忽然冷靜地看著他們倆,彷彿這一刻「老船長」的事,不再是最重要的。
「那我得看看是否有機會可以收集牠們的蛹,以便進一步的觀察。」她連忙說。
「自由自在飛舞在松林間的伊莎貝拉,和實驗室裡的伊莎貝拉,是完全不同的。」老太婆十分有把握地說。
「您的意思是?」她雖然知道有些不同,但還不知是「完全」不同。「您究竟是什麼人?」她隱約覺得老太太不是一般人。
「專心看吧!牠們大都是午夜型的伊莎貝拉,天亮時,妳想看也看不到。」老太婆又說。她得找個時間和這個伊莎貝拉,好好問問「老船長」的事。
頓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慕林仍然將葛風蝶護在自己的身邊,而她也自然地倚靠在他的胸膛,沉浸在這舞動的子夜裡。
他們都因伊莎貝拉的舞動而驚歎不已,但他們的心也因彼此接近而鼓動飛舞。
情愫漸漸滋長,就在這滿山遍野的松林間……
她默默許願,願伊莎貝拉可以將她的心願帶上天堂!
想到她的「心願」,她的臉再度火紅,心跳也再次加速。
因為,那個心願和慕林有關。
*** *** ***
一連二天,慕林與葛風蝶日夜顛倒的觀察著伊莎貝拉的變化,他們幸運地找到了蝴蝶的卵。
萬分雀躍的葛風蝶就像一個急於與父母分享喜悅的小孩,對著身邊的慕林說道:
「你知道嗎?其實蝴蝶可以說是一種『完全變態類』的昆蟲,牠的生長過程需要經卵、幼蟲、蛹、成蟲四個階段。
最奇妙的是,幼蟲在成長的過程中會經過好幾次的脫皮,並逐漸成蛹的形狀,整個化蛹的過程大概要花上一天的時間。
蛹看起來好像是靜止不動,其實在牠的體內,無時不在進行大變革!
牠們一方面要破壞幼蟲時期又醜又難看的身體,另一方面又要創造美麗的身軀,這種破壞性與建設性的同步工作,真的很不可思議。」
她一口氣說完俊,才發現慕林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瞧,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你懂蝴蝶的。」
他輕輕扯動著唇角,一反常態地感性說道:「妳比伊莎貝拉的變化更神奇。」
「你--」她實在聽不出他這話的深意,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一次他沒有過去的邪野與霸氣,反而多一分認真。
「我認為蝴蝶最美的兩個階段,一個是牠們努力掙脫蛹,展翅高飛。」他的雙眼仍然盯著她瞧,飽含情慾的波光,令一度沉醉在蝴蝶蛻變的葛風蝶心跳如鼓。
「那--另一個階段呢?」她企圖打散這曖昧的氛圍。
登時,他笑了,還帶了那麼點邪氣。
「笑什麼?」她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卻又不甚清楚。
「妳是研究蝴蝶的,妳說呢?」他笑問,指腹不自覺地攀上她的臉頰。
她不語,心跳的感覺如驟雨快速地敲在心房,臉頰紅燙不已,灼熱的愛苗也因他的觸碰,一路狂燒到每一處末梢神經,連喉頭部不自覺地滾動了下。
他湊近她的耳畔低語:「是交配期。」他順勢在她的香腮偷了個吻,「伊莎貝拉一年只有七天交配週期,之後便消失無蹤。妳說,這不是很奇妙嗎?」
「是……是很奇妙。」她答得期期艾艾,朱唇顫抖得很厲害。
他促狹地又笑了,「妳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老是臉紅?」
「討厭!誰說我臉紅?」她推了他一把。
「妳的臉告訴我的。」
「那是體熱。」她勉強掰了個理由。
「那就更有意思了。」
「什麼有意思?」她又落入陷阱。
「人除了發燒會產生體熱而引起臉紅,之後就只剩下兩種因素。」他引她入洞。
這回她可不上當,「Stop!」
「妳是學生物的,不可以拒絕認識生命的變化與週期。」他蠱惑她。
「OK,算你辯才無礙,隨便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才對!除了先前的體熱外,就屬害羞或是渴望做愛時會產生體熱。那麼妳是屬於哪一種?」他再次逼近,令她無法遁逃。
「都不是!」她的臉更紅了。
「哈--」他放聲大笑,「我還忘了一點,就是當一個人欲蓋彌彰時也會產生體熱。」
「你真的很過分!」她撇著唇,嬌瞋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