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可曾讓她服用任何的藥方?如果有,那是哪一類?藥名是什麼?」馬裡一邊急救一邊問。
「有。但是成分不明。」
「天啊!你真是該死!你的醫學書讀到哪裡去了?」馬裡大咒。
「閉嘴!」慕林的自責不在馬裡之下。
這時葛風蝶的心跳幾乎是零。
「不!」慕林搶過馬裡的電擊器,還未使用就被推開。
「這不合規定,你若執意這麼做,從此咱們都會失去執照!」馬裡提醒他醫生的職責與規定。
「我不在乎!」他大吼。
馬裡重重地吸一口氣,認真地再問一遍:「她究竟是你的什麼人?只有近親才可以決定,最後一刻是否要急救、急救到哪種程度。」
「她是--」他說不出話來。
「她的家人呢?」馬裡冷靜地問,又命令護士為她打了一針強心針。
「也許在紐約吧。」他的肩頭垮了下來。
「你不是她的丈夫吧?!」馬裡點出了事實。
「現在是了。」他肯定地說。
「那好,你要全力救她嗎?即使她變成植物人也願意守護她?」馬裡直言無諱地問。
「是的。」他從沒有比現在更清楚自己的感覺。
「我必須說,她很危險,很可能--」他指了指加護病房的上方,也就是死亡的意思,「再想想,你給她服用了什麼藥?」
「藥茶。」
「什麼成分的藥茶?」
「是--」他的心燈一亮,突然想起離開前夕,老太太的一段話--
「如果她感覺很不舒服,你就抽取伊莎貝拉蛹中的萃取液,喝下它或是直接注射也可以。」
「我有法子了!」慕林決心搏它一回。
「來不及了!」馬裡沉重的說。
慕林隨著馬裡的目光轉向已成平線的心電圖,這代表病人已無生息,慕林的世界瞬間瓦解。
第七章
「不!」慕林睇見心電圖已呈水平狀,立刻推開馬裡。
「葛風蝶,我不管妳聽得到聽不到,我都不准妳離開我!不准!妳給我醒過來!」他大聲疾呼。
神魂彷彿離位的葛風蝶,瞧見他這模樣也感到好心疼,很想開口安慰他,卻一句話也不能說。
她不斷地自問:她真的「死亡」了嗎?
只見慕林翻攪著他的皮包,將裡面的東西一占腦兒地全倒了出來,胡亂翻找著某樣東西,最後見到一隻安放著伊莎貝拉的蛹盒。
他對馬裡大聲喝道:「給我一支空針管!快!」
「你要做什麼?人死了不能復生。」馬甲試圖安撫他。
「放屁!快拿給我。既然她在法律上的界定是死亡的,那我就死馬當活馬醫。」
馬裡只好快速將針管交給慕林,他立刻抓出一黑夜型的伊莎貝拉的蛹,一針刺了進去,再緩緩地抽出牠體內的液體,接著又命令馬衛給他一些綜合劑,迅速在針管綜合後,將它注射至她的靜脈裡。
馬裡不可思議地看著慕林,很想出聲阻止,也想問他到底在做什麼,但還是忍住。
慕林在醫學院就讀時,系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大膽」,總是研究一些其他同學想都想不到的治病方法,常令人咋舌不已。
奇怪的是,他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去做某些實驗,只是他沒有像一般醫學院師生一樣先訴諸文字,然後再做實驗,彷彿所有的計畫與療程全在他的腦中。
他的大腦就是一座智庫,除非他願意開放,否則沒有人可以進得去,就連他也不曾真正走進慕林的內心世界。
他對慕林研究蝴蝶對大腦的影響,早從他們偶爾E-mail的互動中得知,只是親眼目睹以「人體」實驗,還是第一回。
慕林安靜地做著注射的動作,雙眼一直在心電圖與葛風蝶的臉上來回梭巡,整間加護病房顯得格外肅穆與寂靜,連呼吸的聲音部被迫降爭最低,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這個急於救同心愛女人的慕林。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他們已知這個慕林的來頭,大伙也希望看看他,之否真的能將一個被宣判死亡的人,重斬救活過來。
醫學告訴他們,心電圖停止的五分鐘內,是搶救的關鍵期,錯過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法令死者起死回生。
時間一秒秒地流逝,慕林沉住氣等待著。
其實擔任醫師多年,他早已習慣每個人都會定上這一遭,只是沒料到,在葛風蝶被心電圖宣判死亡的那一刻,他引以為傲的理智瞬間崩潰了。
是他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堅強?還是她對他而言真的是有別於一般人?
就在答案呼之欲出的剎那,心電圖突然動了,那條代表生命啟動的線重新有了起伏。
「快!」他大叫,「再急救!她又有生命跡象了!」
馬裡及其他的工作人員有幾秒的不可置信,全都像雕像杵在原地。
「快!急救!馬裡,你在幹什麼!」他再次嚷道。
馬裡旋即回神,所有的醫護人員也在這時忙碌起來,不久後,葛風蝶也在急救之下恢復了心跳,雖然薄弱,但總算撿回一條小命。
此刻,心電圖上方的曲線圖,已恢復到幾近正常的律動中,大伙都鬆了一口氣。
*** *** ***
馬裡與慕林再次回到私人的辦公室,他遞給慕林一杯普羅旺斯的迷迭香花茶,「喝一點,可以放鬆你的神經。」
他接過它,輕輕地啜了一口,雙方都沒再開口說話。
花茶喝完了之後,慕林站了起來,「我要去看她。」
「她?誰?」馬裡故意問道。
「你欠揍!」他惱怒道。
「你已欠我一拳。」他提醒道。
「我--很抱歉。」他拉開門,準備離去。
「慕林,讓她休息一下,倒是我們該聊一聊。」馬裡喊住他。
慕林站在門邊好幾秒,最後還是折回馬衛的身邊坐下,「有話快問,我還要去看她。」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你為什麼知道用這種方法救她?」馬裡快人快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