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這樣。」雖說她做的事確實很像保母做的。
「管你是怎樣!放手!」
「我喜歡你的手,也喜歡你。」他牽著她的手,一甩一晃的像小學生在郊遊。
「聽你在放屁!」有夠沒誠意的,「就出一張嘴,情歌唱太多,唱得嘴巴不老實。」前天的打擊猶不遠,她相信親眼見到的事實勝於口頭上的亂謅,尤其他還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樣。
深情的告白竟落得如此下場,晉尚闕真是無語問蒼天,方允濰說的「無限大的耐心」到底有多大?他怕他窮盡一生也累積不到。
短短幾分鐘的路程,邵絮卻覺得像是漫長的折磨,一進辦公室,她便毫不客氣地用力甩手,無奈他抓得死緊,任她甩得手酸、肩痛,仍甩不開他的糾纏,氣得她雙頰通紅,「去你的,放開!」
「不放!」他拉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凝視她著火的眼,執著而堅定地說:「你是甩不開我的。」
「那你放開啊!」氣憤之餘,她完全沒聽出他話中的玄機。
他將她拉到身前,啞聲說道:「放不開了。」抬手輕撫她嫣紅的粉頰,「你真那麼討厭我?為什麼?你說,我會改的。」只要能抓住她的心,他不介意犧牲一點。
他在做什麼?那雙眼太溫柔、太令人迷眩,她恍惚了會兒,察覺好不容易才壓抑住的悸動在蠢動,順帶提醒了她離職的原因。
她避開他灼亮的眼,「我過幾天就要離職,我討厭你什麼都無關緊要了。」
「我說過了,辭呈不會被批准的!」大手扳過她的臉,眼睛危險地瞇起,「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才要辭職的吧?」看她的樣子,自責和悔恨是有的,但另有一個被模糊的焦點,那才是她閃爍其辭的原因。
她的臉色變了。他猜對了?真是因為他?
他猶豫了一下,隨即毅然決然地說道:「我以後會認真工作,不會再給你添麻煩,這樣行嗎?」該是退出樂團的時候了。
她全身一僵,故作冷靜地斜睨他,「不行,我又不是因為你才辭職的,你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希望他沒看出她的口是心非。
晉尚闕看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思地放開她的臉,但仍是緊抓著她的手,「無論如何你都要辭職?」
邵絮用力地一點頭,順便甩去他留在她臉上的熱度。
「辭職後要去哪裡?做什麼?」既然她堅決要辭職,他怎麼也留不住她,不如來替未來鋪路。
「不關你的事。快放開!你很煩!」
他放開她的手,兩手一攤,萬分無奈,「你真的很遲鈍。」
邵絮反射性的冷哼,「關你屁事!」她還恨自己不夠遲鈍咧!
望著她賭氣的臉孔,晉尚闕再次沒轍。
算了,再說下去只是徒惹她反感,她想走就讓她走吧,他也可趁機和她建立新的關係——不再是上司和屬下,而是男人與女人。
*** *** ***
「嗨,黑輪先生。」段延瑞猛一推身前垂頭喪氣的人。
「哇!」猝不及防地遭受攻擊,那人驚叫一聲,「砰!」地撲倒在地,以極不雅的姿勢佔據了大半走廊。
「喂喂喂!」沒料到會造成如此大的效果,段延瑞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他,還不忘損他一下,「太遜了,輕輕一推就摔成這樣。」
晉尚闕渾身疲軟地倚著他,眼睛幾乎快闔上了,只剩一條細細的縫,「我很累,你又不是不知道。」聲音難聽得像烏鴉叫。
「對不起。」段延瑞拍去他身上的灰塵,調侃地問道:「副總裁不好當?」
「老爹八成是故意的,明明說好給我一年時間的,結果他一聽我要退出樂團,就自動把一年之約取消了。」晉尚闕揉揉撞痛的鼻子,滿臉的哀怨,「可是樂團的事還沒解決,我兩頭忙,又沒了好秘書,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睡好了。」
段延瑞連一咪咪同情心也沒有,還幸災樂禍,「誰教你不肯另外找個秘書。」
邵絮離職後三天,總裁便因他立下大功,將他升上副總裁,而他頂著「總經理英明」的光環,又想做給邵絮看,當然得認真工作,才搞到變成黑輪先生。
「唉,說到我的痛處了。」晉尚闕一歎,垂頭喪氣地走進副總裁辦公室,「她走了十天,我也想了她十天,秘書二字會讓我更想她,我看還是免了。」
段延瑞端了一杯咖啡,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那我呢?我也是秘書。」
晉尚闕嘴角一陣抽擂,沒好氣地瞪著他,「說到這,你不是老爹的秘書嗎?幹麼一天到晚在我這邊晃?」
「總裁怕你沒了秘書會忙不過來,就叫我過來幫忙。」順便造就他憔悴的模樣,以便進行他們的計畫。
「問題是你根本沒幫到忙!」他只會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喝咖啡,讓他一個人被公文壓得喘不過氣來。
段延瑞笑得詭異,藏著奸計達成後的快意,「喔,不,我的確是幫到忙了。」他現在頂著兩個黑眼圈,臉色泛白兼發青,人也瘦了一圈,甚至一推就倒,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幫個鬼!」晉尚闕煩躁地抓來鋼筆,快速地批閱公文,「你沒事就快滾,我沒空跟你閒扯淡。」
哦?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了。嗯,差不多了。
「三天夠嗎?」段延瑞悠悠問道,狀似樂善好施的大好人。
「幹麼?」晉尚闕不耐煩地闔上公文夾,取來另一份,「你去幫我煮彭大海!」他喉嚨痛得要死,這傢伙卻只顧著自己喝咖啡,也不會想說幫他倒一杯,邵絮可是一聽他聲音怪怪的,就馬上準備好彭大海了。
「不然幫我買個喉糖也行。」又批過幾份公文,他劍眉打了幾個死結,手中的鋼筆隨時有粉身碎骨的危險,「我忍不下去了,等明天把樂團的事解決了,我就要去找她!」幸好其他團員都能體諒他的苦處,對他的退出也沒多說什麼,等明天的表演一結束,他們就會另尋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