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一聲輕笑,伸手輕觸向她胸前的鈕扣。「還能為什麼呢?」他輕率地伸手解開了她的第一個鈕扣:「全都是為了你啊。」他又解開了第二個鈕扣。「我這麼做,還不都是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邊——」暫時先擱下自己的案子會增多不說,若是得到許嫚芝,光是靠她家龐大的家產,就足夠叫他花上一輩子了,怎麼還會讓她飛了呢?他已經告訴過自己,這次他會不擇手段地得到她!
「不!」她推開他令人作嘔的手,淚水不爭氣地盈滿她晶瑩的眼眶之中。「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回到你的身邊,」沒有人可以用這種詭計將她佔有。「我要去告訴以柏!」
「然後呢?」她還來不及奪門而出,他冷靜的話卻又拉住了她所有的動作。「告訴他什麼?」他又緩緩地走向她。「是要告訴他你怎麼將檔案送到我的手裡,還是你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家裡來勾引我?」
他邪惡地吻上她的耳際。「想想看。」他的聲音如惡魔的低語一般,慢慢地為她的思緒套上了繩索。「你們全公司上下,沒有一個人不認識我。你回去之後又要編什麼借口呢?說你不認識我嗎,還是你的腦子裡全都裝滿了謝以柏的影子,所以沒有時間去注意辯方律師是誰?」
他揚著那抹令人刺耳的笑。「怎麼說都不好吧?」
淚水積凝在她的眼眶之中,那股痛卻不斷地在她的心口擴散,事實上,她的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大家,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謝以柏。
「被背叛的感覺不好吧?」他又伸手探進她半敞的胸襟中。「過幾天就要開庭了。你猜,謝以柏要是知道是你將檔案送到我手中會怎麼樣?」
她連想都不敢想。已經得不到他的愛了,她怎麼能再失去他對自己的信任?
「你可以乖乖跟我在一起,那麼,」他低身輕嘗她頸間的芬芳。「你不說、我不說,就當是我不小心打了一場勝仗。而你,也可以在大家面前抬起頭來。你也知道的,」他環上她胸前的手,又為她解開了另一個扣子。「「間諜」這兩個字,對初出社會的新鮮人來說,可不是多好聽的字眼!」
可是,她並不在乎別人對她怎麼樣,她只在乎謝以柏怎麼看她!
回去之後,叫她要怎麼對自己的行為交代?檔案是她弄丟的,現在落在羅岳垣的手裡,又叫她該怎麼替自己辯解?
他說的沒有錯,若她真的有把心放在案子上面,她應該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辯方律師是誰,而不是等著羅岳垣來告訴她!
更何況,她又要怎麼解釋今天來到他家的事?又怎麼解釋她跟羅岳垣的關係?
做律師這一行,凡事都講求證據,現在她能拿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現在該怎麼辦?淚水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模糊了所有的視線,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挽回這一切——
「聽我的,」他的聲音如邪魅般,試圖將她催眠。「我們會是很好的一對。」
「不!」他的語句才剛落,她便使勁地將他推開,她的確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可是,在她繼續踏錯下一步之前,她必須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她強抑著那股椎心的痛,和滿眶的淚水,朝門的方向跑了出去,在出門前,她還聽到羅岳垣得意地在身後叫道:「你會回來求我的。」
不!她捂上了自己的臉,只希望這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羅岳垣沒有上前攔她,只是望著她的身影緩緩地消失在那扇門後,他臉上的笑容還透露著勝利者的姿態。
他走至沙發上坐下來,望著她剛放下來的那杯紅酒,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他方才在酒裡下了一點藥,倘若她沾了幾口,事情就簡單多了。他可以乘機佔有她,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只要去找她的父親,說他願意負起責任,她那龐大的家產終會落到他的手上!
可是現在她既然發現了,他也只不過是化暗為明,改以威脅的手段來打擊她。不管是哪一種手段,他都會是勝利的那一方。而許嫚芝……
他得意地笑了笑,指尖彷彿還殘留著她花般的香味,那抹邪氣的笑意讓他的臉顯得猙獰。
他相信,她一定會回來求他的……
第十章
天又黑了——
今天一整天,許嫚芝都沒有進公司來,雖然聽櫃檯小姐說她今天有打電話來請假,可是沒看到她的身影,還是讓謝以柏覺得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明天就要開庭了,現在卻只剩下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孤軍奮鬥,就算老總當初要她跟他一起著手這個案子,到最後,還是只剩他一個人。
眼前的文件他已經看了不下數十遍了,該整理的,他也都全整理好了,可是沒有許嫚芝在這裡,他就算把整個案子都理解了,也沒有用處。
他歎了一口氣,低頭準備繼續手頭上的工作,許嫚芝美麗的臉龐,卻又跑回他的腦海裡。
該死的!他放下手中的筆,一聲低咒。再這樣下去,他根本沒有辦法專心,他乾脆放下手中的工作,決定起身到她家裡走一趙。於公於私,他都覺得自己有必要走這麼一趟。
只不過,他才剛起身拿了自己的外套,準備朝門口的方向走去,站在門前的人影,即讓他止住了腳步。
就見許嫚芝的身影,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站在那扇門前,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沒聽到她進門的聲音。他說著,隨即意識到自己懸在半空的手,外套還在手上,他沒有套上,又將它放了回去。
她沒有開口,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緩緩地抬起頭時,卻讓謝以柏訝異地發現她滿眶的淚水和她紅透的眼睛。
「我……」喉間的哽咽讓她的語調變得支支吾吾。「我只是來……」她又想哭了。即使在家的時候她練習了好幾回,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鎮定地在他的面前開口,可是為什麼一望及他那張英俊的臉孔,所有的情緒又全湧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