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劃過她的腦海,她隨即興奮地站起身子,她告訴自己,她得趕快起身才行!
她走向窗口,再度開了窗子,頰畔飛上一朵微笑後,愉悅地躍上窗欞,縱身一躍消失在窗子之外。
再不走,鐵定來不及了……
透過門縫,由美子一直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個名叫春天的女人,竟就這麼躍下二十六樓的窗外?
她死了嗎?她不得不這樣問自己;從來沒有人從二十六樓跳下去還能夠僥倖生存的!
可是……
她不懂,春天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一點都不懼怕死亡嗎?
看她前一分鐘仍盈著幸福的笑容,為什麼下一秒鐘便想不開的想跳樓自盡?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有,她剛剛望見春天朝那束含苞待放的玫瑰輕點了一下,所有的玫瑰便全都爭先恐後的綻放了開來。這又是如何的神奇呢?
她更是困惑,為什麼又會這樣呢?難道她是魔法師嗎?可是她一點也不像啊!
她一直在門後遲疑了好一會兒,忖思良久之後才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她緩緩地走向窗口,不確定自己究竟想看到什麼?
是一具破碎不堪的屍體嗎?還是血肉模糊的場面?她不清楚,只感覺自己反而更想證明些什麼……
她站在窗口,深吸了好大一口氣,這才鼓起勇氣傾身望向窗外。
但眼前所見的反而更令她吃驚;她不但什麼都沒看到,擁擠的東京街頭甚至沒有一個人為了方才一位從二十六樓跳下的女人而頓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完全迷糊了。
如果春天的屍體不在下面,那她剛剛那麼一跳,到底又跳到哪裡去了?
怎麼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老天啊!她的心頭霎時湧上一股莫名的恐懼;她到底是誰?由美子不得不問自己,這個名叫春天的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她就這麼消失了?
為什麼她能讓所有的花朵在瞬間全部開放?
她是人?還是鬼?
她搗上自己的嘴巴,只能任著胸口那股疑惑更加的擴張,任著恐懼不斷的在心中蔓延……
蕭啟煒喜歡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此時,她完完全全的迷糊了。
第八章
蕭啟煒一進門便讓滿屋子的鬱金香嚇了好大一跳。
他輕蹙著眉頭,對這過多的鬱金香而感到一絲不解;日本並不是個產鬱金香的國家,哪來這麼多的
「你回來啦!」
還不待他的思緒告個段落,春天嬌小的身軀便從滿屋子的花叢裡突然冒了出來;只見她興奮地捧著一大束鬱金香,蹦蹦跳跳地跑到蕭啟煒的面前。
「你看,」她獻寶似的將花遞到蕭啟煒的身前,興奮地開口:「鬱金香。」
「我知道,」他點點頭;正常人都知道她手裡拿的花是鬱金香。「哪來那麼多的鬱金香?」他問出心底的疑問。
哪來?反而他的問題對春天來說才莫名其妙。「從荷蘭帶回來的啊!」不是嗎?難道他不知道荷蘭盛產鬱金香嗎?
「荷蘭?」蕭啟煒當下更加困惑了,難不成她又跑到荷蘭去了不成?只是,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怎麼可能?
「是啊!」春天點點頭,滿足、地嗅聞了下滿懷的花香。「我去的時候,剛好是他們的花季,所以就看到好多好多的鬱金香,也有好多好多的顏色,我忍不住就帶了好多回來。」
她心虛地朝他瞄了眼。「我以為……你應該會喜歡
「不是我不喜歡……」他不太確定自己到底要說些什麼。「只是……」叫他要如何相信春天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不但去了荷蘭,還帶了滿屋子的鬱金香回來呢?
可是,若說他不相信,眼前滿屋子的鬱金香,又不得不讓他產生幾分的懷疑?
算了!他強迫自己別再去鑽研這永遠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反正,對春天來說,有很多事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由美子呢?」一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憶起由美子,他環望了一下四周,卻不見她的身影。
大概是讓這麼多的鬱金香給壓死了吧,他在心裡這麼自嘲道。
春天也轉頭望了一會兒,無辜地朝蕭啟煒搖搖頭;剛剛只顧著到荷蘭買花,壓根兒把她給忘了。
不過,既然她並沒有花上太多的時間,所以,她想,此時的由美子大概還在房間裡睡覺吧!
「應該還在睡覺吧!」她不確定的開口。「我覺得由美子好像在……」她又想了一會兒。「冬眠」。對了,就是這個字!「她睡了好久都沒有醒來,本來想在她醒來後拿束花給她,可是她卻從你出門後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她又強調了一次,心裡卻是另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應該是還沒有醒來吧?她也不知道。反正,只希望由美子別趁她出現時偷溜出去就好。
「是嗎?」蕭啟煒笑著撫上她的頭,便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傾身在她的額上輕落個吻,這便轉身朝房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心想:由美子就算真的醒來了,大概也不想與春天照面吧!
☆☆☆
一開門後,屋內的景象再度讓蕭啟煒皺眉;只是幾個小時的時間罷了,他不懂,怎麼今天的怪事似乎比平常要來得多。
只見此時的由美子,正屈膝環坐在床上,發白的臉色,彷彿因為受了什麼驚嚇而顫抖不已。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將身後的門帶上,舉步緩緩地朝床沿旁走過去。
「怎麼了?」他問了聲,心想,大概又是讓什麼噩夢給嚇醒了吧!
只見由美子仍是兩眼無神的發抖,許久,這才意識到他的身影,轉頭望向他一向溫柔的眼神。
只是,一見到他,淚水便情不自禁地湧出了眼眶之外……
「又作噩夢了?」他問。除此之外,他想不出由美子又會為了什麼流淚。
由美子發抖的雙手,緊緊地握上他伸過來的雙臂;她如獲救星般的一頭埋進他結實的胸口,方纔的影像至今仍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