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怪我?」男人不平地抗議。「誰知道那個護衛那麼強,連射了兩支迷藥都還射不倒,你又沒跟我說他厲害到這種程度!」
「我根本不懂武功,又哪裡知道什麼強不強的?」二夫人氣勢餒了點,卻還是得理不饒人。「我不管,你一定得再幫我找個刺客把她給殺了!」
「不用了吧?!」男人皺眉。「王爺不是都要將她嫁出去了嗎?她以後又礙不著你了……」
「誰說的?!」二夫人惡狠狠地打斷他的話。「那賤東西害得我的親親寶兒被趕到了別苑去,我才不讓她開開心心地嫁人!」
「你真是……」男人指著她,最後無奈地搖頭。「唉,算了。」真是最毒婦人心吶!
「我不管!你一定得再幫我找人來殺她。」二夫人雙手插腰,蠻橫道。「這件事你已經脫不了身了,你若不幫我把她殺了,我就把這些事都抖出去。」
「你!」男人氣得跺腳,他怎麼會有這種妹妹啊!
「你什麼你呀!」二夫人不滿地哼了聲。「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人選啊?咱們沒多少時間了,假如讓她嫁進了福王府,那就更沒有機會殺她了。」
「你也得讓我想想啊!只會在旁邊鬼叫!」男人被逼急了,口氣變差。
「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二夫人臉色一變,話還沒說完,就讓呼聲打斷。
「有了!」男人高興地撫掌大笑。「那個人一定成的,只要有錢,他什麼事都會辦,而且守口如瓶!快、快、快,快點告訴我要什麼時候下手!」
二夫人欣喜之餘,也就忘了他剛剛出言不遜的事了,連忙附上了耳,悄聲說道:「我跟你說,那賤東西在出嫁前,一定會到宮中跟皇太后和皇上話別,那時候就……」
???
陰暗的樹林裡透著股詭魅的氣息,一個年近半百的男人抱著個包袱畏畏縮縮地走進,四周森冷的氣息讓他不由自主地害怕張望。
「呀——」突然有一物自旁邊的樹叢竄出,嚇得他驚聲大喊跌坐地上,定神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只人畜無傷的兔子,一顆狂跳不已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啐!連兔子也來落井下石!以後再也不幫她了,老叫我做些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男人喃喃怨道。
忍著落荒而逃的慾望,男人咬牙往樹林的深處走去,來到了一棵白樺樹前。他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只有這棵白樺樹而已,立刻肯定土自己已來到正確的地點。
突然間四周安靜下來,靜得彷彿隨時都會有鬼魅出現,連手一動!衣袍摩擦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男人恐懼地嚥了口口水,鼓起勇氣上前,從懷中拿出檀香插進堆起的土堆,然後再掏出火石,「喀嚓」兩聲,沒多久,檀香高雅的香氣立刻隨著升起的燃煙散播開來。
男人緊張地四處張望,沒多久臉就垮了下來。不會吧?難道那些人是騙他的,其實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又疑懼地望了四週一圈,男人臉上的表情轉為憤慨。那群爛東西不僅行刺失敗,還說這些不實的傳聞害他跑來了這個鬼地方!
「可惡,回去非得給他們好看!」男人氣惱地咒罵一聲,腳一抬起,就要往插在土堆的檀香踢去。
突然一顆小石破空而過,撞上了他的腿彎,男人痛呼一聲,抱著右腿不住單腳跳躍,痛得只差沒當場掉出眼淚。「痛死我啦!」
「這麼糟蹋用來聯絡的東西不太好吧?那可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方法耶!」方纔還空無一人的樹林,突來傳來年輕男子輕鬆愉悅的笑聲。「想得出用檀香這種方式,很高雅吧!」
男人嚇得心跳差點停止,緩緩回頭,看見一名俊美的年輕男子臉上帶笑,正拿起檀香嗅聞,那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妖魔鬼怪,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你就是……『夜』?」看他一身白衣的斯文模樣,男人忍不住懷疑。
「怎麼,不像嗎?」男子笑著朝他走近,手中的小石一拋一拋的。「誰說取名叫『夜』就得穿得一身烏漆抹黑的?我偏愛做個與日爭鋒的『夜』。」
就是那些小石子打得他呼爹喊娘的。男人哀怨地看了那些小石子一眼,忍下怨氣,開始說出來意。「聽說只要有錢,你就可以幫人做任何事?」
「是啊!外帶守口如瓶,免費大奉送,不需要遮口費喲!」「夜」笑道,還對他輕佻地眨了眨眼。
這人……真的是那個為錢殺人不眨眼的「夜」嗎?怎麼一直笑,而且還漂亮得過分了……男人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看出對方的不信任,「夜」揚起唇角,眼中犀利一閃而過,手腕輕輕一揚,原先在他手上拋上落下的石子立刻不見了蹤影。
男人只覺有兩股勁風自頭側掃過,刮得他老臉生疼,回頭一看,赫!「夜」手中的石子全牢牢地嵌進他身後的白樺樹裡,還排列成他頭形的圓弧度!
要是他的手偏了一下……一思及此,男人不禁冷汗涔涔,輕視的心態全一掃而空,連忙將手上的包袱遞了過去。「我有事要托你,這一包裡頭全是銀票,總額是五百兩黃金,我要雇你去殺一個人。」
「好大手筆呀!」「夜」吹了聲口哨,揚起笑,並不急著把包袱接過。「誰值這麼多錢?」
「恭王爺的小女兒,柳香凝。」
「那個再過五日就要嫁給福小王爺的柳香凝郡主?」「夜」挑眉。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男人詫異地張大了嘴,該不會好死不死找到了那個護衛的朋友吧?!
「消息靈通是我們這一行的必備條件。」「夜」拍拍他的肩膀,詭譎一笑。「別擔心、別擔心,我根本不認識她的。」
怎麼又被他看出心裡的想法啊?男人一驚,尷尬地笑笑。
「說吧,要我用什麼方式下手?」「夜」雙手一攤,一派地從容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