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過了,這鋪子的老闆因為可憐恩人大老爺是個啞子,所以,才以低價頂 給他的嘛!」紅葉開始向著莫提,不許別人說他的不是。
「別疑心了,我相信恩人大老爺絕對不會害我的。」紅葉斬釘截鐵的說。
「你為什麼那麼篤定?」常春小小聲地反駁著。
紅葉聽到了。
「因為,他救過我,而且──他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那是一雙不會為非作歹 的眼睛,為此,她死也不信她的恩人會是個惡人。
「好了,分房子囉!誰先佔到好房誰佔便宜。」紅葉一馬當先的衝出去,擺明了要 霸住好房間。
大家看紅葉手腳快地往前衝,便也一窩蜂的跟上前,也想為自己霸佔一間較舒適的 房間。
「主子,我們真的要住在這裡嗎?」單季元看人群散了,才開口問。
這裡雖幽靜,但卻不是言子虛的格調。
言子虛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往裡走。
人本無階級之分,他言子虛行事一向隨性,一張榻、一張床,就夠他立身其中,他 不是個多求多欲之人。
言子虛進了宅子,也要為自己找一間房時,遠遠的他看見紅葉朝他跑來。
她的小臉因奔跑而顯得紅通通的,一雙眼也因生命有了不同的意義而變得明亮有朝 氣。
言子虛立在原處等地奔向他。
「爺。」紅葉昂起臉,大氣還來不及喘上一口,便又拉著言子虛的手往前跑。「你 跟我來。」
言子虛跟在紅葉的後頭大步走。
她帶他來到一間房間前。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言子虛不解的問。
「給你的。」紅葉討好似的望著言子虛。
「給我的?」
「嗯!」紅葉重重的點了頭,重複道:「給你的。」
言子虛懂了。「你是說你霸佔的這間房,是要給我的?」
「嗯!」紅葉又重重的點了兩下頭。
她不先為自己找安身立命之地,反倒是先關心起他的生活起居,這行徑讓言子虛感 到窩心極了。「那你呢?你睡哪?」
「我啊!」紅葉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其實,她從小就是個下人的命,她睡哪都無所 謂,重要的是言子虛能睡得好、睡得舒服。
「隨便哪裡都可以啊!」
紅葉回答之際,卻見常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臉上漾著開心的笑。
「紅葉,我霸著一間好房間了,那足足比我以前住的那下人房大個兩倍喲!
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睡。」
常春知道依紅葉的性子,鐵定是先幫言子虛找住的地方,而忘了自己,所以,她刻 意挑了間大一點的屋子,她們就可以兩個一起住了。
「真的嗎?」紅葉聽了拉著常春的手又叫又笑,開心得不得了。
「啊!」紅葉突然想到。「我忘了幫恩人大老爺留一間房了!」
糟糕!如果恩人大老爺回來,沒房間住怎麼辦?
「不行、不行!我得再去搶一間房給恩人大老爺。」紅葉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急 急忙性的又轉了出去。
她那手忙腳亂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心神也跟著愉快起來。
言子虛發現跟紅葉在一起,就算是再索然無味的日子都會變得很有趣,他不禁瞇著 眼笑開來。
單季元瞧見言子虛的笑容,知道自己日後得對紅葉多敬重些,因為──唉!
那野姑娘日後成為他主母的機會非常大。
「老爺買小的來就為了讓小的扮個蒙面人!」剛以二十兩銀子被買進馬家的街頭乞 丐,以為被馬家買來是要當長工的,卻沒想到馬老爺的意思是要他扮蒙面人!
「老爺要小的扮蒙面人做啥?」
「去誘拐一名姑娘。」馬老爺斬釘截鐵的說。
「誘……誘拐姑娘!」乞丐王橫結結巴巴的重複著馬老爺的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
「老爺,您說笑了,憑小的這麼一個吃不飽、穿不好,單靠乞討為生的人,哪有能 力去,拐青春貌美的姑娘家呢?」
「有。」馬老爺篤定的笑了。
這幾天,他派了一個生面孔去紅葉開的那間茶鋪喝茶兼打探消息,知道客來茶鋪的 大老闆叫「莫提」,是個啞子,還是紅葉的救命恩人呢!
他派去的人再問那些在茶鋪當差的人,是否見過大老闆的面?那群夥計們又說了, 大老闆有事,所以,他們全都還沒見過老闆的長相呢!
聽到探子回報的消息,馬老爺十分清楚紅葉根本就不知道她口中的恩人大老爺就是 言子虛。
這恰恰給他一個仔機會,來「報答」言子虛給他的那一劍。
為此,他從外頭買來這個與言子虛長得一般身材的年輕俊秀小伙子,讓他喬扮成言 子虛的模樣。
王橫不只身材與言子虛相近,他們還有同樣一雙溫柔的眼睛。
馬老爺的布周是如此的周密,他就不信紅葉不會上當。
「你去,就說你是莫提,你得記住你不是街頭流浪的乞丐,你是紅葉的救命恩人, 你在兩個月前,曾在馬家救過紅葉」
馬老爺將有關蒙面人的事全說給王橫知道。
「你的任務是讓紅葉愛上你,讓言子虛跟紅葉為了你而起爭執。」他不只要言子虛 得不到紅葉,還要紅葉恨他。
「你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王橫點點頭,牢記在心,不敢有半點差錯。
「還有,我想紅葉既然認定她的恩人大老爺是個啞子,想必他們每次溝通全是用筆 交談才是。你會寫字嗎?」馬老爺思慮周密的問。
「家道未中落時,曾進過書院讀過一、兩年書。」
「嗯!很好,事成之後,我另有重賞。」馬老爺不忘施點小利誘人,以便王橫對他 盡忠盡責。
王橫一聽這差事不僅輕鬆,日後還有重賞,忙不迭的點頭謝恩。
「這是什麼茶?」
「雀舌。」紅葉捧著茶碗,眉眼都笑彎了。
「雀舌?」言子虛覺得有,怪,又嘗了一口。
是像雀舌,但──又不怎麼一樣。
「這雀舌中多漲了什麼嗎?不然,怎麼不怎麼像雀舌該有的清香?」言子虛一嘗就 嘗出不對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