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共欠我一百萬了,到底什麼時候還?我受不了啦--」路悠大聲尖叫,一夜怒火漫天轟然。
「我給過妳五千元啊!」彼端曲衡翻了個身。
「那只能算是利息好不好!」路悠想到昨夜他在啤酒屋結下的帳,就上萬元不止……吃喝玩樂出手那麼大方,卻死賴她的帳,實在毫無天理。「我愈來愈確定你沒有還錢的誠意,東西給我,我自己拿去折現。」
「不要。」
「你憑什麼說不要?」總要有理由吧!從頭到尾,他沒給過任何值得接受且取信於人的理由,總是一再食言、一再推托,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渣,永遠不會覺得對不起別人,永遠沒有愧疚之心。
怪不得人家會說,有錢人之所以有錢,原因就是:小氣、再加上不擇手段。
「我就是不要,等我有錢自然會還妳。」
「天曉得你爸什麼時候會死!」
「真沒良心,竟然詛咒我爸。」但是曲衡仍舊不以為忤,打了個哈欠就睡回他的床上,而且還未經同意就逕自掛電話。
路悠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很奇怪,每次被路悠的電話一鬧,曲衡的睡眠就再也無法繼續。
只好乖乖地上班去,他已經接連兩個月準時出現在辦公室了,雖然精神不是很好,但跟以前的頹廢相較之下,這樣算是不錯了。
這個功勞姑且算在路悠頭上好啦!
「總經理,你又早到啦!」武宏笑容滿面地進他的辦公室。
「我不該早來嗎?」曲衡還是有點恍神。
「該,只是大家都不習慣。」
曲衡笑了,他自己也很不習慣。
武宏不知他嘴邊的笑所為何來,忽然話題一轉說:「總經理,你叫我辦的事情終於有眉目了。」
曲衡收起他的恍惚。「是嗎?」
「其實那個人不叫林路,而是叫路林,你把他的名字弄反了。我爸說他對林路這個人沒有印象,後來被我問煩了他才說,林路他不認識,倒認識個路林。」
原來神秘珠寶箱上頭,由左至右的「林路」,應該由右至左來看才對。
「那麼他是什麼來歷?」
「其實他和我爸一樣,都是你父親以前開礦的合夥人。」
三十多年前,武豐和曲湧泉的兩位朋友,結伙投資挖金礦,但是歷時多年仍毫無所獲,武豐無法取得家人的諒解,再加上信心不足,所以就先行退出了。
之後又過了一年,曲湧泉的那兩位朋友潘偉德和路林也相繼退出,但是就在他們退出之後的半年,曲湧泉就挖到金礦,也就是說,最後只有他一人成功致富。
曲衡聽完武宏的解說,內心的疑問又更多了。
「那麼,我爸爸在朋友情義下,有分紅給武伯伯和那兩位退出的朋友嗎?」
「這我也有問我爸,他說有,而且是一人一箱金條,在三十多年前價值高達五百萬元,算是天文數字。不過對總裁來說,是九牛一毛吧?」
「他們三人都拿了嗎?」
「我爸已經拿了,另外兩人據說也都拿了。」武宏覺得奇怪。「這事你不自己問總裁,怎麼要間我爸?」
「就是問過還得不到答案,覺得詭異,才想一探究竟。」曲衡說。
沒錯,每次只要向父親問起那箱金條的事,父親總是不願正面回答。從那時候起,他開始懷疑父親致富的正當性。
「那還要知道什麼嗎?我再回去問。」武宏顯然對挖寶的故事很有興趣。
「沒有了。」曲衡輕淡帶過。
其實他正在想的是,屬於路林的那箱金條為何還在父親的金庫裡?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喂,妳看。」古耘手上拿著一本舊雜誌,用手輕輕推了推路悠。
路悠拿來看了一下,裡頭有一整頁介紹金深情珠寶企業的歷史,對於金深情企業總裁曲湧泉,如何在黃金珠寶業創下許多紀錄的事跡,也有清楚的描述。
文中並指出曲湧泉是挖金礦起家的,當年是轟動一時的大事,掃除繳納國庫的部分,曲湧泉仍是富可敵國。
另外一頁的內容居然是,路悠內衣走秀的風姿,和曲衡在人群中觀賞的樣子,畫面用一個很專業的對照凸顯出來,並且在曲衡頭上附加漫畫式的設計對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路悠簡直快昏倒了!怪不得上次潘其胥的指責電話會那麼激烈,雖然她一向不是很在意他的任何反應。他也永遠只會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來勸戒她,與其這樣溫吞的罵她,不如像曲衡那傢伙每次出言不遜、強詞奪理凌辱她來得痛快!
吵架嘛!就要有顏有色、有氣有味,才夠勁兒嘛!
但不知為何,這段時間,潘其胥對她質疑的一句話,卻不時在耳邊迴盪。
路悠,這就是妳引以為傲的賺錢方式?
突然,耳邊傳來古耘的聲音。「我今天休假,妳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好呀!好久沒輕鬆一下囉!」
古耘笑了笑。「很累吧!不過收入應該有明顯的增加。」
路悠聽到「收入」二字,又想起她那用兩個吻所換來的一百萬,如今入袋的只有五千元,實在悶啊!
就這樣,托古耘的福,路悠也難得放自己假,今天就不要想掙錢的事吧!
她們先去藝文中心看一個小型的書展,然後經義工媽媽的推薦,又去插花教室參觀。路悠對插花興趣缺缺,只好在場內隨便晃晃,可是當她無意間聽到兩個高中男生在走廊的對話之後,頓時心癢難耐。
某家新開幕的餃子館比賽吃餃子,在限時內吃最多的人可以得獎金一萬元!
路悠一聽到有錢賺,滿眼浮現「$」的符號,錢蟲蠢蠢欲動。
「不要吧?」古耘一聽,瞪著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路悠。
路悠覺得時間急迫:「妳要去嗎?快決定不然會害我趕不上報名……」
「好吧,我陪妳去。」古耘只好無奈地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