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一樣,我們不能再試了。」白川慎理解南炙即將失去愛人的痛苦,看著兄弟受罪他也不好受,卻得狠心再次打擊他。
平地一聲雷,直直劈進南炙瀕臨瘋狂的心。「你在說什麼?!」
「我說,不能再試了。」
「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南炙佈滿血絲的眼直瞪著他。
衡方家的人只能呆楞地等著白川慎的回答。
「小紫的身體狀況很……已經不能再對她施打藥劑,對她來說,每打一次藥劑就像施打毒藥一樣,她根本不能再承受。」白川慎低下頭,從未如此無力過。
意識到即將失去愛女的衡方夫人,雙腿一軟,跪倒在丈夫懷裡。
「夫人!」
「媽!」
驚呼聲同時響起。衡方正良急忙將妻子扶到一旁的座椅上,衡方昱也憂心地看著母親。
「你是說,我的女兒沒救了嗎?」衡方夫人用顫抖不已的聲音問白川慎。
「我們還在想辦法。」這個回答,連白川慎自己都痛恨。
豆大的淚珠滑下臉龐,衡方夫人拚命搖頭,不肯相信自己聽見的。「她還這麼年輕,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
衡方昱痛心地擁著母親,信誓旦旦地說:「媽,妳別哭,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小紫的!一定會!」
看見兒子堅決的眼神,衡方夫人漸漸安靜下來,在丈夫懷裡小聲地啜泣。
而南炙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得嚇人。
「南炙,你跟昱兒進去看看小紫吧,我先送你媽回去休息。」衡方正良雖將痛失愛女,但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已穩住激動的心緒,擁著傷心的妻子,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
衡方昱看著南炙始終不語的臉龐,怎會不清楚他心中的悔恨和恐懼?
而他也將失去唯一的妹妹,和他最親的妹妹……
「你先進去吧,我跟慎再商量看看,待會再過來。」衡方昱歎了口氣,稚氣的臉龐卻充滿超齡的疲憊。他決定留空間給妹妹和她最愛的男人。
南炙走進病房,看見床上的人兒一日比一日蒼白,他的心痛更是日甚一日。
衡方紫望著他。「……我快死了對不對?」頰上的眼淚顯示出她的傷心。
「不要亂說!我不會讓妳死的,不會、絕不會!」南炙緊抓住她,不准她先放棄。
衡方紫輕搖頭,搖落一串眼淚。「沒關係的,你不用安慰我。」
南炙的心像被狠狠抽打著,恐懼蔓延全身,連毛細孔都開始發顫。
「我不想離開你,你好不容易……才接受我……」看著心上人的憔悴模樣,她多麼心疼。
衡方紫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南炙蹙著眉,極輕緩地拍著她的背,像在呵護世上唯一的珍寶。
突然紫黑色的血跡沾上潔白的床單,受不了胸口的疼痛,衡方紫昏厥在愛人懷裡。
「可惡!不准妳離開我!聽見沒?我不准!」
擁著生命垂危的衡方紫,南炙焦急的嘶吼傳遍了長廊。「白川慎--」
那聲音竟是如此令人痛徹心肺。
*** *** ***
「不增加人手打聽元廷的下落嗎?」刑徹在例行會議上問衛遲晉。對於段元廷的事,他始終耿耿於懷。
他的問題也是其它人的疑問。雖然小紫命在旦夕,但元廷的處境可能也相同危險,卻不見衛遲晉有下一步動作或指令。
衛遲晉搖搖頭。「我們不能明目張膽打聽他的下落,這樣一來,有心人會知道東方失去了翻羽,而認為有機可乘,或是對流落在外的翻羽落阱下石。若要保護元廷,我們還必須封鎖翻羽失蹤的消息。」
經過衛遲晉的解釋,所有人皆同意地點點頭。現在東方集團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煩,找回翻羽只能地下進行了。
「昱,封鎖消息的事就交給你去做。」衛遲晉接著下令。「至於原本元廷負責的事務,就暫時由徹和鳴海分擔,直到元廷重回翻羽的位置。」
衛遲晉話一出,其它人皆鬆了口氣。
元廷違背絕地的指令在先,而後又下落不明,八人之中要是少了其中一人,很多事務無法順利進行,就連八俊的密室都無法開啟。
以衛遲晉的身份,他大可請求長老另選一人接任翻羽之位,而元廷就只能當成他自我放逐了。
不過看來,絕地老大似乎不想放棄元廷。
只有向鳴海還裝成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媽的,這臭小子!麻煩事已經夠多了,他還給我搞失蹤,增加我的工作量!」
白川慎毫不客氣嘲諷。「要不是你看不住他,我們也不用忙得焦頭爛額。」他連日熬夜研究小紫的解藥,這傢伙還敢在他面前說工作量大!
向鳴海一聽,不服氣地嚷嚷。「什麼叫我看不住他!他要走就走,我有什麼辦法?他還差點毀了我美麗的臉耶!這個王八蛋,不扁他一頓我就不姓向!」元廷那傢伙,為了離開上海無所不用其極,居然騙他,還把他敲得不省人事!
新仇加舊恨,他絕對會跟他算清楚!
「放心,想找他出氣的不只你一個。」衡方昱意有所指地看著目睹段元廷自殺的三人。
醫者父母心,白川慎擔憂地說:「就算逃得出那場爆破,想必也傷得不輕。」
衛遲晉笑了笑。「暫時不用太擔心他,畢竟能鬥得過東方八俊軍師的人,世上沒幾個。」
心有所感的刑徹忽然說:「想不到元廷也有沉不住氣的一面。」
擔心小紫的南炙也開了口。「每個人都會有致命傷。」
向鳴海不置可否。「是嗎?我就沒有。」
「你的臉。」幾乎不開口的閻封忽然看著向鳴海,面無表情地說。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以為美麗的臉蛋出了事,向鳴海緊張的拚命摸自己的臉。
沒想到閻封只淡淡地說:「你的臉,就是你的致命傷。」
閻封的話一完,惹來其它人一陣訕笑。
「現在當務之急是小紫的問題。」衛遲晉提醒,所有人皆臉色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