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清顏的髮型師,我特地帶他來給你修剪頭髮,另外我也會負責賠你一副眼鏡的。」他說。
「呀?」他突然的舉動讓柳於嫣一時不知讓如何反應。她沒料到他竟然是來幫冉清顏收拾殘局的,他們都市人都很傲慢自大的不是嗎?她都已經要自認倒楣了,畢竟她也打了冉清顏一巴掌呀,這讓她心裡充滿了罪惡感,她還以為他是帶人要來告她的哩。
「別呆在那裡了。保羅,你先幫她修剪頭髮,剪個適合她的髮型。」擅長命令的葉奇磊將還反應不過來的她推進房裡,讓她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
柳於嫣的房間裡沒有半面鏡子,不過這難不倒身經百戰的髮型師,剪刀就手後便俐落的修剪了起來,她一動也不動,乖乖的坐著。
趁著她剪頭髮的空檔,葉奇磊環視著地的房間。
這實在不能叫房間,叫藏書室或許還比較適合。房間滿寬闊的,約十幾坪,四面牆全是書,一張書桌、一張單人床、一個小衣櫃,除此以外沒看到任何女性用品,根本就不像個女人的房間,他真懷疑她過的是怎樣的生活,連小鎮上的歐巴桑都比她還會打扮。
他想起第一次在車裡睡得模模糊糊,醒來看到她時的情景,難怪清顏會以為她看到鬼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沒有當女人的自覺。
在台北,一個女人如果不精心打扮,根本是不可能出門的,尤其是演藝業,美麗的女人他更是看得不計其數了,但那種美麗全都是人工所堆砌出來的,看久了會價,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當早上柳於嫣不施脂粉的模樣才會令他印象深刻吧。
「OK,好了。」
他聽到髮型師的聲音,眼睛望向柳於嫣,卻不期然的又看到了另一個不同於先前的她。
保羅依她的鵝蛋臉將她的髮型削得服服帖帖的,雖然短,但短得有個性又不失嫵媚,額前短又俏麗的劉海充分的襯托出她迷濛黑深的眼眸,小巧的五官也顯得更立體了。
葉奇磊很滿意,現在的她總算有個女人樣了。
由於沒有鏡子,柳於嫣只能用手去觸摸新髮型,摸了半天還是摸不明白。
「好看嗎?」她擔心的問,望著眼前模糊的身影。
他拉下她的手,「很好看。」他滿意的微笑。
她臉上飛上兩朵紅雲,她是鮮少受到異性讚美的,他出奇溫柔的語調讓她的心裡暖暖的。「真的嗎?」
葉奇磊嗯了聲,「頭髮修剪好了,下次我們再去配副眼鏡就行了。」最好是配副隱形眼鏡,這樣才不會讓醜陋的鏡片將她美麗的眼睛再次擋住。
柳於嫣連忙搖頭,「不用了!眼鏡我自己去配就可以了……」她難為情的絞著手,「麻煩你幫我跟冉小姐道歉,我不該動手打冉小姐的。」她居然動手打了人,她會受良心苛責一輩子。
「不用理她,那是她自作自受。」他冷漠的說。
「可是……」雖然認同他的話,但她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不安。
「是該有人站出來教訓她了,太任性驕縱對她反而不好。」葉奇磊露齒一笑,「你別自責了。就這麼說定了,改天我再帶你去配眼鏡。保羅,走了。」
柳於嫣默默的目送他們離開。
冉清顏真的不要緊嗎?自己那一巴掌可是使盡了力氣,她會不會耳聾了?書上說如果打巴掌挑錯地方的話,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最可怕的是有耳聾的可能!
種種可怕的臆測讓柳於嫣不禁愈來愈驚懼,使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葉奇磊走後,柳氏夫婦立刻跑到女兒的房間巡視,當他們看到變了一個模樣的女兒時,驚愕之餘,似乎不敢確定在房間裡坐立難安的是不是柳於嫣。
「於嫣?柳於嫣?」柳先知試探的喚著。
「什麼事?」她回答,下一秒,她就被當成襁褓裡的嬰兒般不斷搓來搓去。
「老伴,這是我頭一次看到咱們於嫣那麼漂亮耶!要是她再換上一套名牌衣服,一定不輸給那位拍廣告的小姐!」柳王古意眼角含淚,欣慰的說道。
她就說嘛,她跟丈夫長得又不差,沒道理生出來的女兒會像只沉默呆笨的土狗,現在這樣美麗的於嫣才是她的女兒!
柳先知點點頭,表示贊同。「於嫣,方纔那個廣告公司的老闆是不是來找你拍廣告的?」他現在腦子裡全是這個問題。
「別傻了!」這兩個老人又在異想天開了,「他是帶人來幫我剪頭髮的,因為我的頭髮……」柳於嫣一五一十的將昨晚跟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告訴父母。
「你……打了人家一巴掌?」柳王古意簡直不敢相信,一向沒什麼個性的於嫣居然會打人?!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柳於嫣,你怎麼可以打人呢?」柳先知怒咆了起來,見女兒頭垂得低低的,便轉向妻子,「古意,你去將中午剛熬好的薏仁湯從冰箱裡拿出來讓於嫣送去給冉小姐賠罪!」
「可是葉奇磊說不用了……」柳於嫣囁嚅的說。
「什麼不用!打了人就是不對,一定要去賠罪,知不知道?」就算真的當不成明星,那至少也不能跟明星搞壞關係!他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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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葉奇磊原本是想找個借口再到柳家去找柳於嫣的,沒想到才從冉清顏的休旅車下來,就看到她的身影猶疑的往這裡走來,手裡還提著東西。
他心神一振,快步朝她走去,「嗨!」
柳於嫣抬起頭,瞇眼瞧了好一會兒後,才認出是葉奇磊,略微羞怯的紅了臉,也低聲打了招呼,「我……我來找冉小姐,順便跟她道歉。」
「我不是說不用了嗎?」葉奇磊直盯著她瞧。幸好她看不分明,要不然肯定將他當成登徒子看了。
她無法度的撤撇嘴,「沒辦法,是我父親硬要我來的。不過,我還是道歉好了,免得心裡一直有個疙瘩在。」她氣餒的說,還是無法對那一巴掌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