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顏?」他喚。看來她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冉清顏原本呆滯的目光慢慢移到葉奇磊臉上,凝聚成焦。當她認出他後,她的臉開始發皺,而後「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那個臭女人她打我……嗚……她竟敢打我……從小到大都沒人敢打我……嗚……她卻打了我……我要宰了她……鳴……」她大哭不已,臉上熱辣辣的感覺更強烈了。
她是天之驕女,別說從小到大沒人敢打她了,就算是凶她也會讓人覺得罪惡——除了葉奇磊以外,但那個丑不拉幾的女人居然為了她剪掉那一頭像稻草一樣的頭髮和丟了副醜得狗都不要的眼鏡而打她!這教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她不只要宰了那女人,她還要「千刀亂挖」,讓那女人痛苦的「叫地不應、叫天不零」,讓那女人知道打她一巴掌是犯了多大的錯誤!冉清顏在心裡悲憤的凌遲柳於嫣。
「她為什麼打你?」葉奇磊問。同樣是眼淚,但冉清顏的眼淚卻遠不及柳於嫣帶給他的震撼來得大。
「因為——」冉清顏大聲的說了兩個宇,然後想起她剪了柳於嫣的頭髮和丟了眼鏡,氣勢不免就弱了下來,「因為……」
「因為你把她的頭髮剪得亂七八糟,還丟了她的眼鏡,所以她才打你,對不對?」看她一副心虛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料中了。
「誰教她的頭髮跟眼鏡要那麼難看!」她任性的嘟起嘴,死不認錯。
「她打你真是打對了。」他心想,這丫頭實在是被寵壞了,才會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被打的人是我耶,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呀?」冉清顏氣急敗壞的說。
葉奇磊雙手抱胸,氣定神閒的說:「你先是使計送走了小美,然後又氣走了好心來陪你的女人,你這麼難相處,我看她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剛好,這幾天你就自己一個人待在車子裡反省反省,看看人家打你打得有沒有道理。」連句安慰也沒有,他轉身便又離開了。
冉清顏這才又慌了起來。他說得沒錯,那姓柳的女人是不可能會回來了,這個車子裡又再度剩下她一個人了,他是不可能會放她出去的。
想到自己未來可能會有的慘況,她又不禁悲從中來,嗚嗚的哭了起來。早知道她就不回台灣來,早知道她就不跟葉奇磊簽那什麼鬼合約,早知道她就不會把那女人的頭髮剪了、把她的眼鏡丟了……嗚……
第三章
傍晚,夕陽西照時,葉奇磊趁著攝影隊收工後,帶著冉清顏的髮型師來到柳家。雖然小鎮不大,不過,他還是問了幾戶人家才順利找到柳家。
今天他雖然一直在場觀看拍攝進度,但他心裡卻一直惦記著柳於嫣,想她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冉清顏令天拍攝的情形也不理想,或許是受了被打一巴掌的刺激,在螢幕上的笑容看起來不復往日的燦爛,顯得極僵硬不自然,臉上的粉也不能完全遮蓋掩飾住略顯紅腫的左頰,以至於一整天拍攝下來,全無收穫。冉清顏又一臉落寞的回到車上去了,連記者要採訪她,她也提不起勁來,只得由宣傳人員代為發言。
他往好的方面想,這至少讓她安分了些。
柳家大門敞開,他站在門口朝裡頭望了望,昨天在休旅車上見過的那對老夫婦正背對著他們在看電視。
「抱歉打擾了。」
坐在籐制長椅上看電視的柳先知跟柳王古意聞聲回過頭來。
「咦?你不是昨天那個年輕人?」柳玉古意最先認出他。
葉奇磊先是與他們寒暄幾句後,便直接切入主題。
「柳小姐在嗎?」他問,語氣裡還是帶著些許習慣性的霸氣。
「在後面房間,我去叫她。」柳王古意迅速的說。開玩笑!這年輕人是廣告公司的老闆耶,現在親自跑來找於嫣,看來他們家於嫣當明星有望了!她喜孜孜的想,轉身就要往屋後走去。
柳先知想的也跟妻子所想的一樣,難怪昨天他會對冉小姐那麼不客氣,他是老闆嘛,自然得具備懾人的威嚴才能率領員工呀!他兩三下就推翻對葉奇磊惡劣的第一印象。
「不用麻煩了,」葉奇磊說,「我自己去就行了,我還得跟她道歉,走吧。」他對髮型師說,帶頭往屋後走去。
柳氏夫妻面面相觀。道歉?怎麼他不是要來找於嫣去拍廣告的嗎?他做了什麼要向她道歉呢?
由於早上柳氏夫妻有出去做晨間運動的習慣,所以當柳於嫣跑回家時,他們還沒回來,看到丟在籐椅上的包包時才知道她回來了,叫門她也不應,才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葉奇磊在一道貼有日本超紅偶像木村拓哉的海報門前停下,直覺認定這就是柳於嫣的房間。
挑著眉打量海報一會兒,原來她喜歡這種東西。在心裡嗤了聲,想她也應該早脫離迷戀偶像的年紀了,居然門板上還貼著海報,真是個心智未隨年齡成長的女人。他舉起手敲敲房門,連敲幾次後房門才有點動靜。
房門打開了,露出來的是柳於嫣那頭慘不忍睹的短髮和腫腫的眼睛、白白的臉蛋,惺惺忪忪的,顯然剛從床上爬起來。
「你在幹麼?」葉奇磊問,她這副無害又蠢蠢的模樣十足引人憐愛,他幾乎要衝動的傾身吻她。要不是顧忌有第三者在場的話,他真的會這麼做。
「睡覺呀。」柳於嫣本能的回答。沒了眼鏡她無法寫作,而且哭一哭後又好累,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瞇起矇矓的眼睛,她略微吃力的辨認出他是葉奇磊,而他是葉奇磊的事情又讓她聯想到冉清顏對她所做的事,於是她眉頭迅速斂起,全身上下進入戒備狀態。
「你來這裡幹麼?」她的手緊握住門把,準備隨時甩門。
她的敵意是毫無掩藏的,葉奇磊一手撐著房門,一手指了指身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