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台北。」她看了國見亞美一眼,對方也正好奇的打量她。
「喔,我跟你介紹一下。」他輕柔的拉過妹妹。「這位是亞美,我的妹妹。亞美,這位是李矜亞小姐,駱遠的朋友。」
雙方彼此點個頭,笑了笑,算是認識了。
據她瞭解,國見亞美的年齡應該已有三十,但嬌小柔弱的她看起來頂多只有二十出頭,原來不是只有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
「來找駱遠嗎?」國見三郎問道。
「嗯,只是我沒跟他約,在這裡碰運氣,等他下來。」
「我也是來找他的,我們一起上去吧。」他大方的說。
矜亞看看櫃檯小姐。「不太好吧。」
雖然口頭上這麼說,但她倒是挺想知道,當她跟國見亞美同時出現時,巴駱遠會是怎樣的表情。
似乎真的不太好,國見三郎也猶豫了一下。
「哥,不如我們先上去,等見到駱遠,一再跟他說李小姐也來了,在這裡等他,好嗎?」國見亞美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好聽至極。
矜亞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她的外貌氣質均出眾,簡直無可挑剔,巴駱遠當年怎麼捨得拋下她離開呢?
國見亞美臨走之前,特意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她直覺認為矜亞跟巴駱遠之間有著什麼,就像矜亞見到她,也知道她是國見亞美一樣。
國見兄妹上去後,過了十五分鐘,仍沒見到巴駱遠的人影。
國見亞美不會自動說出她在這裡,她還可以理解,但國見三郎呢?難道連他也忘了嗎?
她從小錢包裡拿出電話卡,走出大廳,在牆邊找到公共電話。
打電話給巴晶好了,她是巴駱遠的妹妹,也許可以幫她通過櫃檯小姐那一關。
拿起話筒,電話卡還沒放進去,巴駱遠就從大廳衝了出來,眼睛忙碌的四下尋找。
聽到腳步聲而回頭的矜亞,正巧與他著急的視線撞個正著,也看到了他的傷。
她放下話筒,收回電話卡,幾乎同時,她整個人被跑過來的巴駱遠抱得緊緊的。
「你到底去哪裡了?我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他瘖啞的說,將她抱得更緊。
「只是去走走。」矜亞的聲音比他平靜多了,她輕推開他,蹙眉看著他臉上的傷。「為什麼跟自己的侄子打架呢?」他的嘴角有個傷口紅腫著,右臉頰和下巴都有瘀青。一定很痛,看得她心都糾疼起來。
「他討打。」就這三個字,簡單明瞭。「你來只是要看我的傷勢嗎?』他有些不滿。
矜亞沉默了會,再望向他時,眼裡已經滿是激動的淚水,透過水霧望著自己深深愛著的男人。
「是來看你的傷勢,也是來告訴你,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她埋進他胸膛哭泣。
巴駱遠愛憐的撫著她的長髮。「想我就不該離開那麼久。」是責備,也是寵愛。很不願意承認,但巴原朗真的說對了,他是陷進去了,而且心甘情願。
他很想一直抱著她,讓她在自己胸前宣洩,但大廳裡傳來的一陣尖叫聲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回頭望去,發現國見亞美癱倒在大廳裡。
同樣因尖叫聲而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的矜亞也看見了,同時瞥見了迅速放開她朝國見亞美跑去的巴駱遠轉為鐵青的臉色。
他二話不說的抱起國見亞美,叫來車子,動作極快,臨上車前才看到仍站在原地的矜亞。
「矜亞,先回去,我再打電話給你。」在車子駛走前,他降下窗子對她喊。
然後,國見三郎從大樓裡走出來,對矜亞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天空開始飄下小雨。矜亞不知道自己在那裡站了多久,不曉得是怎麼回到「玻利維亞」 的,連最後怎麼病倒的也不清楚。
☆☆☆
在床上躺了三天,矜亞醒過來的時候,只問有沒有她的電話,而盂小問說沒有。
等到她能下床,已是五天後的事了,那時孟小問才老實告訴她,巴駱遠陪國見兄妹回日本去了,雖然她曾告訴他矜亞生病了,但他並沒有趕回來。
對巴駱遠似乎比較看重國見亞美的舉動,孟小問感到很生氣,相較之下,矜亞便顯得平靜得多。
等燒完全褪去,能開始工作後,她不再提巴駱遠,也不接電話,像是狠下心決定要忘記這個人一般。
在日子還沒長到足以讓她忘記他的時候,巴駱遠回來了,而這已是一個半月後的事。
一個半月後的相見,還是在「玻利維亞」的廚房,他們跟這地方實在有緣。
巴駱遠看起來憔悴且疲憊,矜亞整個人也消瘦不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身體好些了嗎?」他先打破沉默。
「很早以前就好了,謝謝關心。」她喝了口水。
巴駱遠疲倦的搓揉眉心。
「矜亞,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我知道你生病了,但亞美的情況很糟,我實在無法丟下她回來。」
「我沒有怪你,在需要抉擇時,人總是會選擇自自己比較喜愛的那一方。」這道理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
聞言,巴駱遠睜開滿血絲的眼眸,直勾勾的瞪著她。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咬牙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要你別再騙自己了,你並不愛我,你愛的仍是國見亞美。」或許是早已認清事實,她說這話時,除了胸口仍隱隱抽痛外,倒也沒有剛開始時那麼難受了。
巴駱遠沉下臉。
「誰告訴你這些鬼話的?」他兩天兩夜沒睡,一下飛機就趕來這裡看她,不是來聽她說這些鬼話。
「我有眼睛看,而且看得很清楚。你要是愛我,不會只顧和黎小姐談公事而忘了我的存在,不會只給黎小姐你的專線電話而讓我找不到你,不會不讓你的家人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事。
「你要是愛我,不會只因為國見亞美昏倒而急得臉色發青,還專程送她回日本去,並且一待就是一個半月。你要是愛我,不會在我生病時只是電話問候,人卻依然在她身邊!」淚水滑下她的臉頰,胸口因激動而不斷起伏著,她幾乎是用吼的,將心裡積壓許久的話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