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小縣令大將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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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對應家恩德,無以為報,小臣願守藏州,為國效力。」

  皇上大怒,「好!好一個為國效力!應卿家,朕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既然你如此的想去,朕就准了你!朕給你四年,若是藏州仍有一兩個蠻夷,朕就治你罪!」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應劭叩謝,站回到我身邊,唇角含笑,那笑容生生地令我心動不已。

  「皇上,臣有本要奏。」那薛恭一直若有所思,這時候不顧天顏大怒,上前奏道,「臣願往清州,跟李大人共挑大計。」

  我一驚。清州跟藏州毗鄰,只不過百姓略為富裕一些罷了。

  「薛卿,難道連你都反了不成?!」皇上大怒,「你也想脫離朕了?」

  「微臣不敢。」 薛恭道,「臣只求皇上給臣一年時間,治得了治不了,全憑皇上發落。」

  「准了。朕只給你一年時間,一年後回來吧。跪拜吧……」皇上疲倦地揮揮右手,左手撐在額上,「下去……你們都下去吧……」

  第七章

  出了殿我大喜過望,心裡感動得恨不得拉了應劭回客棧溫存一番。可惱薛恭跟在後面追上來,對著我作揖,「《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中走為上計,便是此番李大人以退為進之法啊;而為官之道,善在以德求官、倡導忠義、不露鋒芒、恩威並施、以退護官,李大人才智,令本官佩服之至啊……」那傢伙酸嘰嘰又一大堆書袋子劈哩叭啦落下來。

  「薛大人過獎。」我謙了一句,憶起這傢伙在進殿之前一個勁地跟著應劭套近乎,心裡對他憎恨之至。

  「本官此處去清州,跟李大人應將軍剛好是同路,真是榮幸啊。不知兩位大人何時啟程?」

  同路?我心裡酸意直冒,「三日後午時,到時候與薛大人相會於城外花共橋。」哼哼,美得你!

  安之悅下了殿,指著莊顏就是大罵,「你懂個屁!叫你不要亂說,你說個什麼話!呸!」

  我拉了應劭就想走,被安之悅過來罵一聲,「李斐,你不要以為你跑到藏州去了我就奈何不得你!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哼!」拂袖而去。

  我微笑。

  拉了應劭出來,薛恭那傢伙猶自對著應劭跟我大表敬意,我大為不耐,尤其是當出了殿門後看到應非笑尚且等在門外候著應劭,心中更加氣惱。應非笑見我倆出來,急急地迎上來,「如何?」

  我惱他人在,必將跟應劭一同回了他的王府去,但臉上也只得笑道,「沒事沒事,只是貶了藏州罷了。」

  應非笑鬆一口氣,「如此甚好。安之悅倆人方才在庭上向聖上上奏你跟南國勾結,通敵賣國,正攛啜了皇上要治你死罪。」

  我微笑。「在下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應劭輕聲對他哥道,「大哥,我也將帶弟兄們陪李斐去藏州。」

  應非笑剛鬆下一口氣,這下子大驚,一口氣就此哽在喉口,瞪大了眼,手顫顫地伸出來,指著他,「你……你……孺子不可教也!」

  一時氣極,見我在一旁微笑,手指向我,定定地看了會兒,方恨恨地用勁回頭,口中一直喃喃著走過去,明顯的受打擊過大,連身影都有些歪歪斜斜,「……禍害遺千年……禍害遺千年……」

  走了五六步,回過頭來對著應劭大吼,「你還愣在那裡幹嘛!還不回去吃飯!」

  我微笑,放了應劭手,對他道:「去吧。」依依間,竟是有些不捨。

  吃過午飯伸個懶腰,竟覺神清氣爽,信步踱出來,散了幾步,突地想起一事,便往應王府走去。

  未至半途,就被人攔住,「陵王有請。」

  我笑笑,歎一口氣,跟著過去,見著墨樵,他不減擔憂:「聽說你向聖上請命到藏州?」

  我微笑:「從今往後,便與王爺告別了。」

  墨樵沉默了一會兒。

  我笑道,「不知王爺此次宣我過來,是否又是像上次那樣,那下官可擔當不起啊。」那皇上的脾氣,受一次就好,我老了,禁不得第二次的龍顏大怒了。

  「不會。」墨樵似是觸動一下,歎口氣,「也是慶幸,還好還好。只是苦了那白嗣,如今全城都在搜捕他了。」

  「噢?」我驚訝,憶起那晚那個人,不由暗笑,「那也是天命劫數罷了。」

  墨樵苦笑一下,「此番叫你來,為師並沒有其它意思,只是這幾年來,為師心裡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

  我笑。「一日夫妻百日恩。」心裡不免略有些小小的得意。

  墨樵似是惱了下:「油嘴滑舌。」

  我笑了起來。

  抬頭風清雲淡,前程如夢一場,終是靜了風煙停了笙曲。

  「應將軍……」墨樵歎了口氣,「是個人才……可惜終歸是比不上太子……」

  我但笑不語。「王爺每日在宮中,見著太子當然是比見著他多,瞭解也僅是皮毛罷了,也許太子是純真可愛,但王爺又怎知,他在我心中比不上太子?」

  「……」墨樵沉默了會兒,「斐兒,我放心不下……」

  我微笑,將杯中灑盡灑於亭外花土,回過身來,放下酒杯,道一聲:「我都放下了,王爺又何必放不下。王爺在宮中可有幸福?」

  墨樵略微地蹙起了眉。

  我淡淡地笑道,「王爺如何幸福,下官便也有何種幸福。人生在世,只求著這小小溫飽,心裡上便安寧了許多。與其拚死拚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陵王以為有道理不?」起身作揖道,「告辭。」

  原來一個跟我糾葛了這麼長久的人,在一天終於放下了,便也如此。

  如此而已。

  卻已經令我心中坦然了。

  匆匆忙忙出來,匆匆忙趕路,想著今日在大殿之上應劭那鎮靜堅定的樣子,嘴角微動了動,唇角帶了些笑,那樣的人兒,一旦堅定起來,竟然是如此的——動人。

  行色匆匆,忽地一小娃跑出來,我躲避不急,被撞到,自己蹌踉未摔倒,倒是小娃趴伏在地,「哇哇」嚎哭起來。我心疼,連忙蹲下身來抱起他,細看時才發覺這小娃不到三歲,紮了兩個小辮,長得頗為文氣,粉嘟嘟如年畫上的小人兒,更是憐愛萬分,誘哄著摸摸軟綿綿的手腳。那小娃娃竟也就這樣子止住了哭聲,盯著兩雙圓溜溜的眼眸一個勁地瞧著我。正相互逗樂之時,手中小娃忽地被奪走。抬頭看,好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童,頭頂上直著一個朝天角,一手叉腰,一手拉著方纔的小娃,劍眉倒豎,英氣逼人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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