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頗有敵意的盯著長相溫和斯文的唐紹禮,好好的導演不做,學人家做什麼星探在路上亂看美眉。
辜曄風皺著眉宇頻頻打量唐紹禮,語氣酸澀,「這麼年輕就當上導演?」這男人看來和他差不多年紀,又一臉文質彬彬的酸澀,誰曉得是不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正打著他家小然的主意。
「對啊,人家可是前途無量的才子導演呢!」琪琪八卦的撞了撞辜曄風的手肘,「說真的,要不是忽然殺出你這個實力派的程咬金來,我原本還以為他是最有希望追到怡然的呢!」
什麼程咬金?明明就是他與小然相識在先、也定情在先的。辜曄風不禁開始懷疑柳怡然怎會選上這樣一個國文造詣欠佳的經紀人?
辜曄風的聲音裡滿溢著一股肅殺之氣,「那傢伙對小然有非分之想?」如果真的是,他會讓唐紹禮成為名副其實的「前途無亮」!
「什麼非分之想?形容得這麼難聽。」似乎一點也沒有感受到辜曄風的殺氣,琪琪仍舊滔滔不絕地八卦著:「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追怡然的人多得是,只是她從來也沒有放在心上就是。」
一直將視線放在柳怡然身上的辜曄風,目光如箭、怒焰高熾的盯著唐紹禮突然放上柳怡然纖腰上的手掌。
他緊握著雙拳,打算衝向場中狠狠地揍扁這個膽敢輕薄柳怡然的登徒子。沒想到還來不及衝到他們身邊,場邊已傳來陣陣驚呼,柳怡然已軟軟地昏倒在唐紹禮身上。
第6章(1)
烏黑濃密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幾下,柳怡然一雙溫柔迷人的水漾眸子緩緩睜開,盛滿茫然的瞳眸中有絲愣忡地凝視著以單手撐著頭,斜倚在她身側的俊朗男子。
他睡著了嗎?以這種姿勢入眠,想必也睡得不甚安穩吧?但他也必定是累壞了,才能夠以這種姿勢入眠吧?
柳怡然輕輕抬眼瞄著辜曄風緊閉的雙眸,不敢輕易移動自己的身軀。她很清楚,即使只是一聲極細微的聲響也有可能驚動到總是睡得很淺的辜曄風。
在確定辜曄風仍處於睡眠狀態後,柳怡然才放心大膽地端詳起他沉靜的睡顏。
沒多久後,她卻有些心疼的發現,他那剛毅有型的下巴冒出了一些新長的鬍渣;總是光鮮整齊的濃密黑髮,現在卻顯得有些零亂;而那一雙總是能令她臉紅心跳的勾魂瞳眸緊密的合上後,使得原本神采奕奕的面容較之平日更顯疲憊。
沒有絲毫預警,辜曄風的星眸驟睜,一瞬也不瞬地與柳怡然兩兩相望。
放棄與他之間的眼神競賽,反正每回先臉紅的總是她。柳怡然的語氣中流露出難以抑止的關心,「你看起來好憔悴。」
辜曄風揚高了劍眉,她倒是挺會惡人先告狀。「憔悴的人是你吧?在片場中忽然昏倒的人可不是我。」
「昏倒?」柳怡然這時才訝然驚覺,本應在片場拍戲的自己怎會身處於此?
辜曄風臉色不悅的悶聲答道:「你和那個討厭的導演講話講到一半便突然昏厥在他身上。」
還好今天晚上他剛好在現場,還好他及時衝過去從那討厭的傢伙手中接下她,否則方才抱她上救護車的就會是那個對她意圖不軌的登徒子了。
「我暈倒在唐導演的身上?」柳怡然瞠大了一雙美目,驚呼了一聲:「啊!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下回看到他時得向他說聲抱歉才好。」
「抱歉?有什麼好抱歉的?」辜曄風生氣的表情像個喝醋的丈夫,「我才覺得他應該為剛剛觸碰到你的身體而向我道歉咧。」
真是!她就算要暈也該暈在他的懷裡吧?白白讓那傢伙佔到便宜。
柳怡然不禁被辜曄風話中的佔有慾弄得又氣又好笑,「難道他應該袖手旁觀,眼睜睜的讓我與地面進行親密接觸?」
辜曄風為之語塞的悶哼了一聲,「反正我就是不喜歡那傢伙,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柳怡然的唇邊浮起了一朵笑靨,他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哪個男生和她講上幾句話,他就想法子給人家白眼看。
她聰明地不再與他多作爭辯,轉移了話題問道:「那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這又是哪兒?」
「救護車將你載到醫院,醫生檢查過後便說並無大礙,只是因為睡眠不足、太過勞累和沒有正常進食導致血糖過低所引起的昏眩。」辜曄風的神情滿是漾著蘊怒的關心,「所以我便將你帶了回來。這裡是風雲星月天廈的八十一樓,是專屬我私人休憩的樓層,不會有記者及其他閒雜人等的打擾,而且在大樓裡的觀星飯店裡亦有完善的醫療團隊與設施,你可以在此好好的休息。」
瞄了瞄手錶上的指針,已是深夜三點四十分,他必定是為了自己的昏倒而奔走、擔心了大半夜,才會一臉倦容的吧!
心窩裡泛起了陣陣感動,柳怡然閃動著彎彎的睫毛,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你該對我說的應該是對不起才對吧!」辜曄風的面色鐵青,「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為什麼要三餐不正常?有必要這麼趕戲嗎?」
為什麼?面對辜曄風的問話柳怡然默然不語,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因為他而紛亂得很,她只想藉著忙碌的工作來逃避聆聽內心的聲音。
辜曄風緊盯著她的眼,「你爸爸已經中風了,如果現在連你也病倒了,你要你媽怎麼辦?」
柳怡然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語,她知道如果她病倒了,她那柔弱善良的母親必定會承受不住的。
「還有,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看到你倒下去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臟簡直就要停止了。」
柳怡然垂下了濃密的睫毛,心房卻為辜曄風的措辭與怒氣而撼動著。
辜曄風的神情忽而變得嚴肅且正經,「就算你不為你媽想,不為我想,也該為我們的孩子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