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就是賴你,怎樣?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6 頁

 

  她回神笑道:

  「對不起,又神遊太虛了。」

  「在想你的弟弟嗎?」近一、二年比較相熟之後,他們的話題也深入到提及她寶貝的」弟弟」。並且他也發現,她的話題常是不自覺繞到「紀衍澤」身上,便再也轉不開了。

  「是呀,我想到下個月十四號是他滿二十歲的生日,一定要替他慶祝才行。」

  「可是你們近二年來不是漸漸不來往了嗎?甚至電話也打不通。會不會是他已不需要你的關切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頭微笑。

  「我一直都挺多事的。像以前,也是我纏著他不許做這做那的,煩得他只好順了我。其實仔細想起來,他並不要我多事,這種出身的孩子都比較具有野生動物的特性。他不要別人多事,不代表不需要伸向他的溫情。何況,在得知他真正孑然一身之後,我總希望能為他做一些什麼。他能獨立自然很好,但不能因為他獨立,我就不必在付出關心呀。而且,老實說……」她忍不住吁了口氣。「為他做二十歲生日之後,若他真正不再需要我多事,那我是該好好與他道別了。」

  陽光穿透窗戶玻璃,投射在他秀髮上,映出一根根金絲在烏黑中跳躍。她羞赧的嬌容引人緊緊盯視,忘情擷取而不自知,任由一抹不自覺的憂鬱落寞爬上她眉梢。

  沒有血緣關係的姊弟情,畢竟是薄弱了些,時光在走,班駁了情深義重的前塵舊事,終究是一筆勾銷,兩兩相忘……

  「你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洪俊城溫柔說著。

  「啊!」她低叫一聲,雙手捂上泛紅暈的頰。她並不算美麗呀,他在胡說些什麼?

  他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

  「不,不只是外表,更是來自一顆美善的心。你是真正不為任何回報而去對陌生人付出關懷的女子,讓我幾乎自歎不如了起來。尤其難得的是你來自正常的家庭,不像我因為在孤兒院中成長,後來被親人尋到,收養回去,在有能力時,努力回饋教養過我的場所,將心比心的對那些無依者付出關心。」

  「不同的,因為我與他是鄰居,而且每個人都討厭他,認為他一定會變壞,會成為流氓。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人肯付出一點關懷,一點點教養,指導他走向正途,那麼,他就不會被逼得只剩歹路可行。其實我也只是為我自己著想,因為當他真正變壞了,遭殃的可能就是我們大家。而且,剛開始時,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有父有母的小孩居然幾乎天天沒飯可吃,然後,任人心依恃著生存的本能開始覺得掠奪他人也理所當然。他還只是個孩子。」

  「你真的很善良。」

  「社長?」她終於感覺到氣氛有那麼一點點怪怪的了。

  洪俊城清了清喉嚨,俊逸的面孔上也浮現了那麼一絲赧色。「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啊!她連訝異的聲音也擠不出來,呆呆的看他。

  「原來,我一直在思索該怎麼開口。從大一到現在,升上大四了,如果我再不表白,恐怕就沒機會了。我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讓我當你的男友,可以嗎?」他走近她,面孔與她平視,等待著她的回應。

  「我——我不知道——這對我而言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徹底結巴,無法說得全字句,只覺得熱潮一波波往腦門轟去,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事情——好慌、好亂、好無措……

  洪俊城伸手輕扶她肩,溫文笑道:

  「別慌,你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可以嗎?雖然我希望你回答我的是好消息,但倘若不是,我也會接受。」

  即使他這麼說,但由於受的震撼太大,一整天下來,她幾乎是魂不守舍的做著手邊的事,為著生平第一次男人對她的告白而無措。

  傍晚結束一切活動後,婉拒了洪俊城送她回家的美意,自己如遊魂似的回到親戚提供的小套房,直到一隻手臂阻擋了她上樓的步伐,她才赫然發現扶手處不知何時佇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啊!」驚叫過後,那抹身影在她身上踉蹌而來,她才看清眼前這個狼狽的男子正是已有半年未見的紀衍澤。

  「衍澤!你怎麼了?呀!怎麼會有血!」有許多年未見到他這模樣,她甚至以為他早脫離了這種逞兇鬥狠的日子了。

  紀衍澤努力支撐住自己的重量,回她慵懶一笑。

  「好久不見,夕汐,想見你,就上來了。」

  「來!快跟我上去!我房中有藥,先做個簡單的處理,我再帶你去醫院……」

  「沒事的,不必上醫院。」他大手一擱,攬住她細肩,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

  「可是你看起來好虛弱,真的沒事嗎?」她伸手探他的額頭,有點發燒,眼光掃向他身上,被衣領下的繃帶嚇了一跳。「你身上的傷好像很嚴重,我——」

  他摀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淡嘲:

  「天哪,你仍當我是十歲小毛頭嗎?再幾天我就滿二十了,是你眼中所認定的成年人了,可不可以別再用老媽子的口氣訓人?」

  「幾歲都一樣,打架就是小孩子的行為。」她抓下他的手。爬上了四樓,掏出鑰匙要打開門,不過他沒讓她開鎖,半身重量靠著牆,將她半轉過身,在門廊燈火之下,細細的打量這張清秀溫雅的面孔。

  她仔細一看,更是嚇了一大跳!老天!他額頭在流血呢,連忙掏出面紙要拭淨他髒污的臉……

  他抓著她的手,平放在他心口。

  「我想見你。」

  他的口氣為何如此怪異深沉?

  「你見到了呀?」奇怪,今天見到的男子為何都怪怪的?尤其是紀衍澤;一向只會惡聲惡氣表示不爽的人,此刻卻是笑得嘲弄,性格顯得深沉許多,失卻了當年的火藥性子。是該慶祝他沉穩了,還是心驚他這種轉變也許來自不好的經歷?

  開門入內後,她扶他坐在單人床上,便連忙張羅藥品去了,順道問著:「你吃了嗎?如果沒有,吃蛋炒飯好不好?」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