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她知道,她也不需要終日見到他,只要他偶爾見到自己時,露個微笑,或者問問她今天過得怎樣也好,可他總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就離開了。
微笑,沒有;同她說話,就更別說了,好吧!就算只看她一眼也好,能不能用點有感情的眼神,好比帶點柔情,或者含情脈脈的那種。
唉!她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如果將軍爺對自己有像沐大哥對銀妹妹那般的喜歡,也許,將軍爺的態度就會不一樣了吧?
心情低落,好懷念那個在林裡對她百般呵護,一點小動作都表現在意她的將軍爺呀!
「好不容易把續筋香弄到手,都不曉得什麼時候可以給將軍爺用上?」夜已深,今晚將軍爺又要和石大哥聊到什麼時候啊?
才思及此,就聽見輕微足音靠近,一掃愁容,金梓眼一亮。
門才開,她立即迎上前。
「妳怎麼不先歇息?」李默寒攏眉,看著妻子像只小雲雀般跳到他的懷裡。
「在等將軍爺嘛!」手裡握緊下午拿到的小黑瓶,金梓賢慧的替他換下一身繁瑣衣物。
自從屋裡讓人多放了幾個暖爐後,室內暖和得不得了,金梓可以安穩入睡,但她還是喜歡睡在他的懷抱裡。
金梓褪了鞋,跪坐在床沿,她把黑瓶裡的油倒在自己掌心,約一個銅子般大小,然後兩手掌心互相搓揉發熱。
「這什麼?」他擰眉一問。
「這個呀!是我向小姐要來的續筋香,對舒緩筋骨相當有療效,將軍爺,你快躺下。」金梓待他就定位,扯開他的衣領,扒光他的襯衣。
「妳做什麼?」平靜的黑眸閃動了一下,他沒想過,自己的妻子會這麼主動脫他的衣服。
「我剛剛講了這麼多,將軍爺沒聽懂?我要替將軍爺按摩手臂呀!」
「不需要這麼麻煩。」
「不行,一定要用手推摩才成,這續筋香可是小姐從幾百種草藥中萃取出的精髓,搭配治癒用的花草香精,對受創過的筋骨相當有效,這是用銀子買也買不到的香精喲!」金梓按緊那條胳膊,儘管李默寒試著抽回手臂,她也不肯放。
她猜將軍爺是不放心自己的推揉技巧。「銀妹妹跟小姐學的是花草的使用,我和小姐學習的是用精油按摩穴絡,小姐什麼都敦我,雖然我這顆腦袋沒那麼靈光,只學到小姐一成的功力,但不是我自誇,小姐的一成功……」
「我叫妳別管我的手!」開口閉口都是錢府家的小姐,聽來刺耳極了!
李默寒推開那只抹著怪油的手,力道過大,不慎推翻她握在掌中的黑色瓷瓶。
金梓看著黑瓶摔落在地上,冷不防地,心也跌落到谷底。
他凶她,他要她別管他!
撇過臉,她整個人縮在床的內側,和衣躺著,背對他。
她只想替他舒緩一點右手的不適,為什麼他要如此冷漠的回應她,還將她推開?
這是她花了好多工夫,求小姐求了好幾天,小姐才肯給的,卻被他這麼不珍惜的打翻。
她的心,有點酸、有點擰,還有點難過。
一條手臂將她撈了回來,靠在她以往最喜歡的胸膛上,她卻始終不想翻過身。
「我的手沒事,不需特意用到錢府的東西……」他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但,似乎已經讓她難過了。「梓兒,我不是故意弄翻妳的東西。」
金梓還是不理他,他想轉過她的身,她硬是不讓他扳動,李默寒沒轍,索性翻身覆上她,尋著她的唇,結實吻了上去。
這是最快軟化她,讓她忘了怒氣的方法。
金梓瞪他、捶他,都擺脫不掉他強悍的侵入。不是要她別管他,她都不理了,他還在做什麼?
不理會她的反抗,他深深的吻著她,這個親吻隱含著她喜歡的憐惜,像是在為方才行徑道歉。
他從來沒這樣輕輕柔柔的吻著她,像是怕把她吻疼了般。
金梓心頭上那酸澀的感覺,正一點一滴消失了。
直到她小手也回攬著他時,他才給她重新開口的機會。
「將軍爺,讓我按摩你的右手好嗎?我保證小姐的精油真的很有效,你該相信小姐……」金梓趁勝追擊。
「我說過不需要。」同一招堵住她的嘴,這回鐵了心,再也不給她任何發言權。
生氣的對象換成了她,他扯落金梓的衣衫,用另一種方式宣洩他的不滿。
去他的錢府小姐,她怎麼還不懂,他討厭聽見她心裡還有其他的人存在,就算是個女的也一樣。
*** *** ***
為什麼她的相公就是不肯讓她按摩呢!
又不是找他吵架,每次她一提到他的右手臂,他就繃著臉,活像她說的話有多討厭似的。
她的關心卻每次都遭他冷言拒絕,讓她又氣又難受。「唉∼∼」
「夫人,您怎麼坐在這兒歎氣呀?」從書房出來的石無拓,才想打聲招呼,就見著一張愁雲慘霧的小臉。
抬頭見了他一眼,金梓轉身繼續趴在亭子欄杆處,歎息。
「小彤,夫人怎麼了?」轉向身後的婢女,他問。
「夫人她……夫人她……」不就是在跟將軍鬧脾氣嘛!
石無拓好像明白了,「裡面那個火氣也是大得不得了,夫人該不會是和將軍吵架了吧!」
金梓的默而不答,印證了石無拓的話,他瞠大眼。「真吵架了?不會吧?將軍怎麼會同妳吵架?他凶妳都捨不得吧?」
金梓沒好氣的瞥他一眼,「石大哥,你每次都說得誇大不實,將軍爺才不會捨不得凶我,事實上,就是他先跟我凶的!」
金梓把這幾天的悶氣,一古腦的吐了出來。「……今晨他竟然大吼我一聲就離開,你說他過不過分!」
石無拓服了將軍了,連吃味的反應都跟別人不一樣,夫人難道感覺不出來令將軍生氣的原因,是她開口閉口的錢府小姐。「夫人,將軍不喜歡妳心裡只放著錢府小姐一人,將軍是在妒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