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亂說話了!」心兒陡地一跳,他不喜歡可以直說呀!犯不著板著臉,好像在氣她一樣。
「我說的句句屬實,將軍只是不懂得怎麼表現出自己對夫人的喜歡,才需要我替他的言行加註解,妳瞧這外頭大家傳得多好,我還以為夫人明白將軍心意了呢!」
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前幾次到街上逛時,總有人對她掩嘴偷笑,說了些她聽了瞠眼的話。「原來是你在散播謠言,你太放肆了!怎麼可以傳些有的沒的不實報導。」
「我覺得我講的很實際呀!」他理直氣壯道。
「你還說!都是你到處加油添醋的胡說八道,搞得整個將軍府……不是,是整個京城都在瞎起哄,說什麼將軍爺罵我剿滅山賊窟,還說什麼我倆有多恩愛,你這張超大嘴巴!」都是狗屁,亂講的!
將軍爺才沒有愛上她呢!
「我對我的嘴很滿意,大小適中,音質也不錯,才沒夫人說得那麼誇張。」
「瞧瞧什麼叫小嘴好嗎?比一比就知道了,人家小彤一張小嘴就閉得死緊,不多話,也不像你一樣愛亂講話。」金梓又惱又羞,不願多講,跳下欄杆跑走了。
「嘖!這嘴要怎麼量?」下意識地,石無拓瞄向被夫人點名的優良小嘴,嗯,那嬌小嫣紅的唇瓣,還的確比自己的小上許多咧!
「副將軍,小彤告退了。」急忙轉身,小彤朝將軍夫人的背影追去。
石無拓摸著被冠上「大嘴巴」的厚唇,一雙眼沒放過倉皇逃開的暈紅臉蛋,狡黠地笑了一下。
既然都被夫人點名了,那他真得找個時機和小彤量一量,他倆的嘴到底差異有多大。
*** *** ***
金梓聽了石嫵拓的一番話後,一顆心七上八下,明知道不該相信石大嘴巴的話,心裡又不禁期待著,將軍爺真的在妒忌嗎?
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她決定等李默寒晚上回房問個清楚。沒料到,她的相公下午出府一趟後,竟然一夜未回房。
聽武總管說,將軍深夜回府,便在書房過了一宿。
她想上書房找他,又聽說將軍爺在和石大哥密談,不准任何人打擾。
她忍、她等……結果當天晚上,她的相公又在書房過了一夜。
一早她去找他,護衛又以將軍爺還在休息為由,將她阻擋在外,她不懂她的相公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連她的面都不想見了嗎?
結果,什麼也沒問到,金梓倒生了一堆悶火。
眼看李默寒留在京城的時日不多,再兩日,他就要回邊關駐守去了。
「小彤,將軍爺都不在將軍府過年的嗎?」
「回夫人,就小彤入府兩年來的記憶,將軍長駐邊地,只有回京處理事務時,才回將軍府……」金梓眼中的落寞,令小彤住了嘴。
「怎麼不說下去?」她只剩明日能和他相處,再來,他就要離開了。
她卻連今天見不見得到他都是問題,好氣,氣見不到面的將軍爺,也氣鬧彆扭的自己。
走就走啦!她巴不得他快快離開,好讓腦袋有自由,別再繞著他的事打轉。
「其實夫人可以向將軍要求,請將軍晚些時候定,至少陪您過完年……」
「我為什麼要他留下來陪我過年?我回錢府陪我的小姐豈不是更好?」她說著反話。
「可是,小彤看夫人很不開心,夫人這麼喜歡將軍爺,自然捨不得他離開……」
「我才不喜歡將軍爺,我討厭死他了!以前愛凶我,現在還為了一點小事跟我吵架,我討厭他!」金梓使性子的亂叫。
「可是,我瞧將軍爺對夫人很好呀!」
「什麼好?妳沒見到他都不理我,見了面就避開我,不同我開口說話,甚至……」明知道她喜歡他的陪伴,卻留她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睜眼到天明。
為什麼事情會弄成這樣?
她不想跟他吵架呀!
「夫人哪!還記得上回妳在花廳縫衣服縫到天明嗎?那一夜,其實將軍就守在廳外,默默的看著夫人您,您的手指給針紮了,一呼疼,奴婢就瞧見將軍緊張地恨不得立即衝進去呢!」
小彤一張小嘴從不多話,自然沒將所見傳出去。
「那一次在樹上嚇壞的不只是您,還有將軍,他面色蒼白的守在床邊,直到夫人清醒;副將軍說,跟將軍征伐打仗有六年了,戰況再危急,也沒見他露出如此擔憂的神色,您說,將軍不重視您嗎?」
金梓盯著自己健健康康的十根指頭,腦裡浮現他為自己所做的近似溫柔的笨拙動作。
如果他在乎自己,就該知道她關心他,才會這麼在意他的右手,為何一再拒絕,還對自己發火?
「夫人別老追著將軍喊要看他的右手,將軍或許就不會這麼生氣了,奴婢想,可能是因為將軍會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
「不愉快的事?」金梓起了疑音。
「這是副將軍說的。」想想,副將軍還真是個多嘴的人哪!「十年前,將軍在林間遇見一個遭惡棍圍住的小姑娘,將軍出手救她,哪知那個小姑娘居然恩將仇報,把將軍推向那群無賴,自己卻跑了;將軍右手因此受了重傷,躺在床上足足有半年之久,身子被折騰得瘦了好大一圈,還差點失了性命。是皇上仁慈,下令御醫用各種珍貴藥材,才把將軍給救回來。」
金梓狠狠的抽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手傷曾讓他受了這麼多的折磨。
「奴婢想,將軍就是因為想起這件事,才會凶夫人;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小姑娘不好,怎麼只顧自己逃命,就要別人為她犧牲。」
就是!
金梓義憤填膺的點頭認同,驀地,血色自她的臉上刷下。
十年前、十年前……
同樣的故事,她曾扔下一個少年,自己害怕的逃命去,事後雖有請小姐派人去找,除了一地血跡外,並沒有人留在原地。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