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將軍爺弄清楚,是她對不對?那個害他受傷的小姑娘,就是她!
忘了李默寒現在正與石無拓進行軍機密談,守備們來不及通報,金梓就這麼衝進書房裡。
「妳進來做什麼?」
暴吼聲令金梓踉蹌倒退兩步,澄澈的大眼揉入了被拒絕的難過。「我……我很抱歉……」
「我們正在談論軍事,妳沒經過通報就闖進來,妳信不信我可以治妳罪!」李默寒坐在金梓看不到的內側,口氣萬分凌厲。
金梓抖了下,淚水迅速積滿眼眶,「對不起、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還不趕快離開!」
他趕人的冷漠口氣讓金梓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速速關了門,她奔回自己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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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你這是何苦?」石無拓搖頭。
李默寒自屏風後走出,露出才綁上白布的手臂。「我不想讓梓兒看見我受傷。」還是該死的右手臂,她若知道,一定又會哇哇大叫,纏著他東擦這個、西擦那個。
腦裡存留著她離開前欲哭的模樣,他吼完後就後悔了,因為他看見了她受傷的表情。
都怪叛軍赤隆多朗的行徑太卑鄙,扯入無辜宮女做擋箭牌逃逸,他為救那幾個宮女,才讓刺客劃上一刀。
連著兩日,他躲在書房,就是不願金梓見到他手上的傷口,所幸已癒合,不再見血。
「可是你這麼凶夫人,夫人會很難過。」
「她知道我受傷,會更難過。」
「是是是,敢問將軍大人,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夫人提,皇上要你明兒個就得離開的事情?」
李默寒沉默了,頭一回,他對一個人有了依依不捨的感覺,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捨不下她。
「將軍不會打算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吧?別怪我多嘴,咱們這一走,不知多久才會回京,夫人肯定更加傷心難過,你知道,夫人一難過,一定會跑回錢府去讓錢府小姐安慰,唉!到時候在夫人的心裡,錢府小姐的地位就更重要了。」
「什麼時候我的家務事也得由你來管!」冷眸一瞪,李默寒聲音下沉。
「末將只是就事論事……啊!」石無拓用力眨眼,確定眼前景物不是錯覺,他在心裡咒罵,該死!什麼時候桌上擺了壺酒他都不知道。
「末將知罪,不該多嘴,那……繼續方纔所談好了,我們破了赤隆多朗的計謀,讓他刺殺的計畫失敗,且負傷而逃,叛變兵必定因主將未歸而亂了陣腳,皇上妥我們明日啟程,是直接進攻還是……」
一提及明天上路之事,李默寒便毫無心思在這上頭。
「留著明天再討論,現在,帶著你的聲音給我滾!」穿上能遮蔽住自己傷勢的滅服,他起身下逐客令。
「遵命。」石無拓幽怨的說,他還真是顧人怨,一個嫌他聲音擾人,一個嫌他大嘴巴,這對夫妻真麻煩。
人退出書房,石無拓和一道來不及止住的身影撞個正著。
「石副將軍,對不起,夫人剛剛匆匆往這跑來,您有沒有瞧見夫人?」
「夫人應該回房了。」石無拓瞇起了眼,打量撞入懷裡,慌張得不得了的小丫鬟。
「謝謝。」小彤回了禮,紅著臉朝長廊另一頭跑去。
他眼底興起了趣兒,明兒個就要離開,那他得趁早找個機會和小彤好好比較比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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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他聽見了低啜聲,心緊緊的一抽,推開房門,在床前找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女人。「梓兒,別再哭了。」
聽見他的聲音,金梓哭得更慘了。
李默寒走上前,揪起了金梓,貢獻出自己的胸膛讓她抹淚,「我叫妳別哭了,妳沒聽見嗎?」
他厭惡見到她難過的神情,更可惡的是,那個害她哭泣的元兇竟是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金梓猝然擁緊他,埋首便哭得唏哩嘩啦,嘴裡呢喃無數次的抱歉。
李默寒誤以為她心懼於書房自己兇惡的口氣,心軟化下來,與她在一起的十幾天,每每投降的都是他,罷了,他也認了。「梓兒,我……剛剛是過於激動,我承認是我不對,不該用這麼凶的口氣吼妳,我想,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是的,是我的錯,對不起,將軍爺,我對不起你……」金梓晃著螓首,他的粗聲粗行自己氣過就算了,讓她難過的是另一件事。
要是他知道自己就是當年讓他身陷危險的姑娘,自己是害他受傷、讓他右手出不了力的元兇……
天!他會不會討厭她、恨她?
「梓兒。」他止不住憂忡地抬起她哭花的臉蛋,「妳到底怎麼了?」
找他證明的勇氣全沒了,她不敢承認。「將軍爺,你別再跟我鬧脾氣了好不好?你不喜歡,我就不強迫你接受我的按摩治療了。」
李默寒直接用吻吮去她的淚珠,不曉得自己讓她不安了這麼多天。
「我們別再吵架好不好?」金梓捧著他的臉,懇求著。
「我們沒有吵架。」一切的一切,都怪他的佔有慾作祟,容不得梓兒心裡還有其他人存在。
「可是你這幾天都不理我,也躲著我。」
「我有緊急事務要處理,梓兒,我……明天一早就要回邊地去了。」
她整個人愕然。「明……明天就走?」這麼快?
「這半年來,皇上命我助鄰國南詔平定內亂,叛亂主帥是南詔王的親弟,為人陰狠狡詐,我多次征討都只是他安排在南詔國四邊的軍隊,沒能逮到他;近日宮中傳來消息,說他受了傷,下落不明,此次我出兵,順利的話,十幾日便可結束亂事。」
「那最慢呢?」
李默寒抿唇,只答道:「我會盡快回錢府接妳。」
小臉閃過不捨的情緒,她的嗓音透著不安,「默寒,你答應要盡快回來就一定要做到喔!答應要來接我就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