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金梓再跟你說個什麼,你是不是連朕都要出賣了?」銳目向下掃射,口氣嚴厲。
「不!末將絕不會做出不利於皇上和國家之事。」李默寒毫無遲疑,斬釘截鐵道。
所以他單獨赴約,棄下將軍的身份,他只是一個心急救妻的丈夫。
這點皇上自然也明白,他歎息,甩了甩袖,「你回去吧!」表示此事已無轉圜餘地。
「皇上,請您放了末將的妻子。」「叩」一聲,李默寒俯首,重重磕了頭。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金梓與赤隆多朗共謀,誘你陷入陷阱,還想置你於死地,你還替她求情?」皇上一氣,重重拍了桌案。
好傢伙,竟然來這一招想讓他心軟。
皇上眼神偷瞄了下書房內的九龍屏風,後頭似有人豎起拇指,稱讚他演得好。
「皇上,末將妻子是被人擄去,她是為了救末將,才會說出讓人誤會的言語,請皇上明察;她有傷在身,捱不住天牢的寒氣,請皇上讓末將的妻子回來。」
「咚!」李默寒再度磕了頭。
屏風後有些騷動,兩條隱隱若現的人影拉扯著,額頭貼地的李默寒並未察覺到。
「朕聽說你和金梓的感情並不好,你倆成親半年,幾乎從未見過面,表示你明明討厭她,為何對救她一事如此執著?」皇上咳了咳,終於進入正題。
「末將……沒有討厭她,那半年,末將希望能讓妻子漸漸習慣將軍夫人的身份,不要怕末將。」
「哦?」皇帝不信,「可朕也聽說你常惡整金梓,又是要她三更半夜縫製衣服,還故意嚇哭她,或者凶她,這又怎麼解釋?」
「那是末將故意施的小懲罰。」李默寒頓了頓,後道:「末將與妻子第一次相遇是在十年前,那次臥傷在床就是因為她,末將不敢說自己從來不怨,所以當認出梓兒就是當年的小姑娘時,是帶著報復心態故意懲罰她、捉弄她,只是,末將都是點到即止,始終還是心疼她,不忍她受到一丁點傷疼。」
「但是你仍記仇在心裡,所以金梓提及你右手上的傷,你就會動怒凶她。」
「不!末將絕非還記念著之前的仇,末將是自尊心作祟,不願接受錢府小姐的幫忙……和妻子心裡……」李默寒澄清的同時,也起疑,「皇上為何知道末將與妻子間的私事?」
一口氣讓皇上咳了咳,他順了順自己的鬍子,扯了個解釋,「凡是你的消息,總鬧著整個京城人人皆知,朕底下耳目眾多,自然有人會跟朕報備。」
李默寒似乎信了,也明白是哪張嘴無聊的在皇帝面前大肆渲染。
皇上隨即板起嚴肅的面孔,切入正題。「給朕一個信服的理由,為什麼你要救金梓?」
「她是末將的妻子。」
「別忘了你休書都畫押了。」皇帝擰了眉,這樣講好像有點下對,「總之,金梓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
「梓兒是末將鍾愛的女人,若皇上要治梓兒的罪,末將願與她同罪。」李默寒毫不猶豫地道出生死與共的堅念。
皇上重重吐口氣,也笑了。「你再不說出這句話,朕都快沒招可出了。」
頭轉向屏風後,「錢娃兒,這答案妳滿意了吧?別再捂著妳家丫頭的嘴,讓她現身吧!」
李默寒詫異地站起身,一抹金亮的身影閃出屏風,直朝他撲來。
「將軍爺!」
膩嫩的嗓音喚著他最常聽見的稱呼,金梓幾乎是撞進他懷裡,羽睫輕輕一眨,成串的淚珠就滴滴落,沾上李默寒的衣襟。
「我也是,我最喜歡將軍爺了!」
「梓兒,妳怎麼……」李默寒收攏手臂,緊緊的抱著失而復得的女人,困惑的黑瞳直盯著乾笑的皇帝看。
金梓沒有被關進天牢,這一切……只是在套他的話?
皇上定向屏風,嚷嚷著,「錢娃兒,朕覺得這兒太擁擠了,胸口有些悶,陪朕到花園逛逛可好?」
拉走還想偷聽的辮子姑娘,皇帝暫把御書房借給那對見了面要訴情曲的小倆口。
「皇上,末將還有一事請求。」
皇帝頓了步,不回首也猜得出李默寒想說什麼。「朕准了你的請求,不過,若邊防有戰事,朕需要你時,你不准推托。」
「謝皇上恩准。」
誰說李默寒冷漠來著,瞧他為了妻子請求撤回駐派邊關的軍令,皇上就明白,李默寒愛慘了金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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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情曲?
那也得等這女人哭夠了才成。
「不是叫妳不准再哭,醜死了!」挪起那張不知哭了多久的臉蛋,男人拇指粗魯的抹去那一顆顆湧出的白珠。
金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卻笑得好饜足。「將軍爺,你在心疼我。」她說出自己的發現。
雖然他安慰人的技巧有待加強,也不懂說好聽的話,但她就是愛這樣的他。
「妳又把我的衣服弄髒了。」瞧她能哭能笑,身子該是無大礙了,看來自己毋須再操心。
「將軍爺不會在意的,對吧!」吸了吸鼻,紅通通的雙眼見著他額上那塊青紫瘀痕,撤下了笑容。
她的相公總是用著出人意料之外的方式來表達對她的在乎。「一定很疼對不對?」方才躲在屏風後,她差點因他的舉動而感動得哭出聲。
踮著腳尖,她用掌心揉著那塊礙眼的瘀痕,力道輕柔,就怕弄疼了他。
瞧瞧,這種才是正統的「溫柔」表現,將軍爺大概永遠學不會吧!「將軍爺,你什麼時候認出我就是十年前的那個女孩?」
「在妳第二次拋下我,我接妳回將軍府那一天。」
「哦!」原來他這麼早就知道了,害她先前還擔心他會因此討厭自己。
「梓兒,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小姐氣她差點連小命也沒了,一怒之下,便以石無拓帶回的休書當借口,將她強行帶回錢府,不打算再讓她見到將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