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軍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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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錢府和我早有共識,我不在京城的日子,她大可以回錢府暫住。」不知何時,男人手中多了青玉酒杯,裡面的晶釀酒入了口。

  「是是是,你們都說好,你們都安排好,可你知不知道,你未來夫人可是錢府小姐最鍾愛的小婢,若你待她不好,她小小告你一狀,唉!錢府不好惹呀!」

  「笑話!我豈會怕一個小小的錢府,我待她如何,是我李家的家務事,與錢府無干。」第二杯酒飲入腹,男人沉冷的嗓音有著山雨欲來的趨勢。

  「你終日埋首於戰場上,自然不知道錢府在當朝的地位,我聽聞……」邊關若無戰事,駐守久了也是無聊,兵卒自然像個娘們樣的嘴雜聊天,談京城事,免不了談到錢府。

  「常抱怨邊關駐守太累的副將軍,居然還有閒暇空檔可以同下屬暢談,看來,我得多交代些軍務給你磨練。」

  「胡說!我忙得很……」咦?周邊怎麼有道冷颼颼的風流過。

  注意到不對勁,來人發現青玉酒杯內的晶釀,被人喝得一滴不剩,臉色瞬間慘白,「將軍,你你你……你怎麼在書房擺了酒,天!這是第幾杯?」

  「你說呢?」唇邊笑意不達眼底,男人作勢執壺欲再倒酒,嚇得某人連滾帶爬到門扉旁。

  「別喝、別喝,我不說了,我什麼都不說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還有什麼事要交代?」

  「沒有……沒有,末將這就出去,嚇!你……站起來做什麼?別靠過來,我都說了不吵將軍了,你慢慢的喝、慢慢的思索都行,婚禮要不要去也隨你……」

  「吵死了!」

  三個字,立刻化嘈雜聲為無聲。

  某人捂著嘴,祈求自己沒惹怒這個脾氣無常的怪人。

  「還杵在門邊做什麼?」

  嘎?不會是將軍發怒,要修理人了?

  「不是說時辰到了?」

  時辰到?是要修理他的時辰到了嗎?

  「石無拓,你再站在門邊像個呆子一樣,我馬上讓你連馬都上不了!」

  一陣暴吼,震著門扉、屋簷嘎嘎作響,石無拓護住心脈,才不至於讓男人那聲震吼嚇得心驚。

  這就是他追隨了幾年的將軍,一個平時冷漠得可以,發起脾氣來卻又驚天動地的男人。

  *** *** ***

  鑼鼓喧天,整座京城都瀰漫在一片喜氣洋洋中,迎親隊伍所經之街道,早讓看熱鬧的人士擠得水洩不通,就連小巷也無倖免,爭先圍觀一睹難得的盛況。

  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除了錢府護衛外,另有皇帝賞賜的私人侍衛和隨行丫鬟,更不提錢府替出閣新娘準備的幾十車馬隊的陪嫁物。

  盛況空前,恐怕連嫁公主都沒這等壯觀,平時百姓們是不可以直視將軍的面貌,今天除外,頭一回見著了駿馬背上的李將軍,驚呼聲是不斷,將軍……原來是長這樣的呀!

  喧鬧傳聲進了紅轎裡,金梓愁眉苦臉,感受不到喜氣洋洋的氣氛。

  蓋上喜帕的那一刻,小姐交代她,要她早早回錢府,口氣有如自己不過是出去遊玩般的輕鬆,卻聽得金梓是欲哭無淚。

  入了將軍府,金梓任由喜娘攙著走,喜帕遮面,僅能瞧見一雙停佇在身邊的大鞋,這雙鞋的主人便是李將軍了吧!

  忙碌了大半天,她終於和大鞋的主人拜了堂。

  「送入洞房--」

  侷促不安的坐在新房內,金梓等待著傳說中那個殺敵無赦、脾氣暴怒的大將軍來「宰殺」她。

  出閣前,喜娘同她說了許多為人婦所該知的事情,聽得她一張臉又紅又熱,為什麼她就非得那樣的伺候他呢!

  隨行的丫頭一個個相偕離開,屋內僅剩金梓一人,她小手不安的握緊腰際問的香囊,裡面是她從錢府帶出來的應急物。

  像是有了它,她就得以心安許多似的,一早空腹末食,她開始餓了起來。

  外頭賓客喧嘩,許多達官貴人前來恭賀,李將軍一時半刻應該不會回來,金梓偷偷掀開喜帕,朝那紅燭高照的圓桌走了去,拾起筷柱,把盤盤糕點疾速掃入嘴裡。

  末了,她自己斟了杯酒,小啜一口,立刻吐了吐粉舌。「好苦、好澀,真難喝!」還是小姐釀的甘醇花酒好。

  飽足感令金梓輕鬆許多,坐回床上,放下喜帕,她半身靠床,昨夜幾乎是無眠到天明,她感到疲倦,不知不覺中打起盹兒來,朦朧問,推門聲傳入她耳裡。

  金梓人一震,清醒過來,四周無光,桌上的喜燭已熄了!

  頸部傳來酸疼,天!她到底等了多久,被沉重的鳳冠壓了多久?

  黑暗中,她聽見愈來愈清晰的足音。「誰……誰在那裡?」握緊香囊裡的瓷瓶,她撫著狂亂跳動的心口。「是……是將軍嗎?」

  看不見,聽覺卻特別敏銳,金梓覺得自己快要被恐懼淹沒了。

  「不然妳以為有誰膽敢走進這裡?」驀然,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從她面前發出。

  她一驚,哆嗦著,懸掛在床沿的小腿火速縮上床,他他……不是才在門那頭,怎麼一下子進入內廳!「我……」

  才吐出一個字,金梓額前的帕布已讓人粗魯掀了去。

  隱約見到一抹黑影,正佇立在面前看著她,緊張的小手幾乎要捏碎瓷瓶。

  「把鳳冠脫了!」

  他一開口,在金梓耳裡有如軍令,馬上聽話照做。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難免手忙腳亂起來,愈是慌亂,愈是困難重重,最後還是一雙大掌幫她支撐住沉重鳳冠,她才得以解開纏繞打結的髮絲,脫去快壓歪她脖子的喜冠。「抱歉,我……平常不是那麼笨拙的。」她囁嚅地解釋,深怕自己的笨手笨腳觸怒他。

  長髮直洩而下,金梓不安的咬著紅唇,對著黑壓壓,充滿無形壓力的人影看了

  許久,滿臉的酡紅淨是嬌羞動人的姿態。

  她的焦距始終沒對上頂頭的炯亮雙目,自然不知道對方眼底閃過驚訝,一雙在黑暗中閃動著熠熠光芒的眼睛注視著她嬌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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