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下的夫君一般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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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還說練過武,結果連走個路都不行。」凌易越說越沮喪。

  「你有傷在身嘛!」

  提起那個傷,淺易更加鬱悶。

  「想當初我第一次去採集染料的時候,表現得比你現在糟糕得多呢!」紫染一邊說著和爹去採集染料時的種種趣事,一邊動手脫下他腳上的靴子。

  在他痛得低吟的聲音裡,她拔下了他的靴子。

  紫染抓著他的一隻大腳丫,移近了油燈仔細觀察著。

  嗯,比她想像的還要更慘一點,腳板起滿了水泡,有些甚至磨破了,滲出的液體還將襪子給粘住了。

  「走了那麼多路,我的腳一定不好聞,妳……」能不能先放開啊?凌易的俊臉發紅。

  「你的鞋子太差了。」紫染皺著眉道。

  「差?我的靴子可是花一百兩銀子做的啊!」如果不是腳丫子還抓在她手裡,他都要跳起來了。

  衣飾是一個人的門面,對商人來說尤為重要,因此他的衣服都是選擇最好的質料,在京裡最有名的製衣店指定最好的大師傅制做的。

  而他的靴子更是交由聯升鞋莊的大師傅精心制做,根據可靠消息,鰲拜的官靴也是指定這位大師傅制做。

  「鞋不好。」她堅持己見。

  「怎麼會不好?」凌易拎起一隻靴子爭辯道:「妳看都走了那麼多路,連鞋型也沒改變呢!」

  「這雙鞋走不了長路的。」

   聽得此言,凌易無話可說。

   穿得起一百兩銀子一雙鞋的,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出則車馬,入則乘轎,這是常事。因此,做鞋的只需考慮如何將鞋做得氣派好看,配得上穿鞋人的身份,而不是去考慮如何在長途跋涉中穿得舒適。

  單就這一點來看,這價值一百兩銀子的鞋確實不是好鞋。

  其實選鞋子就像是婚姻,外人看的只有美貌、財富、地位……可合不合腳只有自己才知道。

  凌易若有所思。

  「這水涼得差不多了。」她忽然道。

  凌易還沒回過神來,大腳丫就被按進熱水裡。

  剎那間,像有千百把小刀在割他的腳一樣!

  「痛、痛、癘啊!啊啊啊……」他慘叫連連,顧不得要維持男兒氣概了。

  「你忍著點。」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紫染也覺得心好痛,可是按著他大腳的兩隻手卻絲毫不放鬆。

  她如果不這麼做,他這雙腳很可能會化膿,甚至還會更糟。

  「嘶!好燙!」既痛又燙,凌易頻頻抽氣。

  「水燙些草藥的功效才能滲入皮膚裡。」她輕聲解釋。

  「草藥?」哪來的草藥?凌易一怔,隨即醒悟到紫染的失蹤是摸黑為他採草藥去了。

  「妳不要命啦?萬一從山上滾下來,或是被猛獸給咬了……」他越想越覺得害怕。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紫染笑得好溫柔。

  「妳的手都傷成這樣了,怎麼會是好好的呢?」凌易注意到她手臂上有許多疑似被茅草劃傷的小傷口。再往下看,不僅是手臂,她按著他雙腳的手上更多!

  滾燙的藥汁雖然有活血散淤清創的功效,可是接觸破損的皮膚時所引發的疼痛也實在讓人難耐。他一個大男人都想要逃走了,何況是她一個嬌弱的女人?

  凌易注意到她因為忍痛,額角布上一層細密的汗水。

  「放手吧!我不會再逃了。」他輕歎一聲。

  「你真的可以?」她有些猶豫。

  「我不是小孩子了,妳可以放心的依靠我,當然如果有需要,我也會放心依靠妳的。」凌易捉住她的小手,握在大掌裡,湊在唇畔輕吻。

  「不要,我的手很髒的。」紫染紼紅了雙頰,掙扎著想抽回手。

  「不會吧!髒的不是我的大腳板嗎?」他打趣道。

  「哈哈哈……」

  兩人笑成了一團。

  這天晚上,他們相擁躺在農家發霉的稻草床上,聽著茅屋外的秋蟲呢喃,分享著彼此的體熱。

  「我心裡一直有個夢想。」朦朧中,紫染輕道。

  「嗯?」

  「我想要一個大院子,裡面種滿紅花、郁金、靛藍、黃蘗……」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終於--她墜入夢裡的大院子了。

  聞著她身上的草藥香、聽著她細細的呼吸聲,凌易忽然覺得錦衣玉食也不過如此。如果時間可以停駐,那他希望就停駐在這一刻。

  「幸好,我沒傻得將妳這寶貝讓給顧家那個肥婆。」凌易湊過去在她的唇畔輕輕偷得一吻。

  雖然他們的婚姻源自於他自私的欺騙,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越來越慶幸自己當初的謊言了。如果不是那樁定親的謊言,他不可能得到如此珍貴的寶貝。

  「染兒,我愛妳。」凌易在她耳畔輕喃。

  *** *** ***

  一夜好眠,等凌易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秋日的陽光穿過牆壁上的裂縫,照在他光裸的腳板上。

  「染……」他微笑著,正想將身邊的可人兒擁入懷中,可伸出的手臂卻攬了個空。

  人呢?

  染兒去哪裡了?

  凌易坐在土炕上發呆,卻看見一雙半舊的布鞋端端正正的放在他的床頭邊。

  一定是染兒留給他的!

  凌易拿過布鞋,喜孜孜的往腳上一套,大小正合適,他踩在地上試走好幾步。

  嗯,不錯,軟軟的很舒服,就連磨破的腳也不太覺得痛呢!

  「咕咕咕……」一個嬌小人影追著一隻雞從窗外跑過。

  「染兒!」他推門急喊。

  「客人是在叫我嗎?」嬌小人影轉過臉,濃眉大眼配著黑紅黑紅的臉蛋,原來是這屋子的女主人。

  「不,我不是叫妳,我在找我的娘子,她不見了。」凌易有些著急。

  「沒有不見啊!我看見她一大早就上山了。」

  「一大早就上山了?怎麼不等我呢?」他忍不住埋怨。

  「等你?呵呵……那不是連黃花菜都涼啦?」山裡的人性格爽朗,這家的女主人也不例外。

  凌易臉一紅。

  「你的媳婦兒上山前還關照我殺隻雞給你補補呢!」女主人揮揮手裡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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