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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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反的,他倒是輕而易舉地任她套上婚戒。

  這代表什麼?代表著這場婚姻中,他會是輸家?

  應滕德喉間滾出輕笑,總是這樣,當他遇上了問題或是思緒遲疑不決之際,他便會忍不住發笑,因為他知道--

  一笑,天下無難事。

  在商場上如此,在婚姻中亦是這樣吧。

  笑,能掩飾太多負面情緒,更能讓人無從探查虛實,在商場上,他將這項武器掌控自如,從他接下應氏企業開始,他便明白嚴厲冷酷的行事作風並不能為他謀取更多利益,令人摸不著頭緒的「笑」才是真正讓商場敵人膽寒的利器。

  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太不真實,也太虛情假意,所以他不在父親及兄弟面前露笑,反倒使得兄弟情分形同陌路。

  君清晏一跨出浴室便聽到應滕德的笑聲,她怔了怔,杵在門口不知該走回房裡還是縮回浴室再洗一次澡--因為在她進去洗澡之前,應滕德還挺正常的,現在卻變成這副德行,若她再洗一次,興許他就會恢復正常了。

  在她仍思索著進退問題之際,應滕德先一步支起手肘,黑眸瞅著她,並且拈熄唇上叼著的煙。

  「我、我洗好了。」君清晏被他這麼一瞧,瞧出了窘態,雙眉也因房裡的煙味而輕輕攏皺。

  應滕德看著那襲高檔的婚紗毫不被珍惜地揉抱在她雙臂間,淡淡道:「改天我安排你去拍一組婚紗照。」

  「婚紗照?」他怎麼會突發奇想?教她和沒有感情基礎的丈夫一塊拍那種甜甜蜜蜜的照片,她是絕對笑不出來的!「我們婚都結了,拍婚紗照也沒有用,別浪費這筆錢。」她佯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應滕德打量著僅著浴匏,長髮披散的君清晏。卸了濃妝的她,水眸少了假睫毛的點綴,不似上完妝的矯揉造作,雙眼皮也僅是兩道淺淺痕跡,但輪廓仍是清晰美麗的,唇邊的笑與他有了平起平坐的資格--虛假。

  「我只是想讓那套婚紗發揮價值,公司最近正好需要一組搭配白紗禮服的平面廣告,你很適合。」

  奸商!腦子裡果然無時無刻想著如何賺錢,美其名安排她去拍婚紗照,實則是為了公司的平面廣告,「順便」讓她拍拍美美的照片,過過乾癮是不?!

  「那你呢?你跟我一塊去?」君清晏問。

  「平面廣告不需要男性角色。」

  很好,他不去拍最好!「那就全由你安排好了,我沒意見。」甜甜笑靨底下堆砌著滿滿的暗罵,表面上,她仍是個幸福的新嫁娘。

  話題結束,她與他陷入了冷場。

  這是她早就料到的場景,將兩個初次見面的人--雖然他們彼此有見過對方的照片--擺在一間新房裡,很難避免掉尷尬的無語沉默。

  君清晏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自己的頭髮,鏡子投射出她身後的大床,應滕德側身躺著,空出來的另一半床位像在等著她乖乖躺平。

  她咬咬下唇,擦拭濕發的動作變得很慢,慢到想就這樣矇混到早上。

  她當然知道新婚之夜要做什麼,可這種事無論她做了多久的心理準備都無法免除她的不安。

  「你知道我是誰?」應滕德陡地開口問。

  她點頭,「應滕德。」紅唇勾起半月弧形,「我的老公。」這樣夠諂媚了吧,她暗暗附註。

  笑得真燦爛,也燦爛得更做作。

  要比做戲,應滕德不會輸她一分一毫。

  一面鏡子照出兩張不真誠的臉孔,同樣笑意盈盈,更同樣暗藏心思。

  「那麼,親愛的老婆。」令人酣醉的醇酒嗓音讓君清晏寒毛直豎,看得應滕德笑痕更濃,「上來吧。」

  他拍拍右側床位,每一掌都是那麼慵懶卻又充滿情慾。

  君清晏咽咽津液,她知道逃不過了……

  應滕德要在今夜履行他做丈夫的權利。

  儉 儉 協

  清晨醒來,君清晏頭一件事便興起了離婚的念頭。

  趴臥在軟枕上,君清晏睜著仍帶有些微倦意的雙眸,另一邊的床位已經沒有那個縱慾整夜的男人身影,凹陷的枕頭難再感覺屬於他的體溫,可見應滕德毫不眷戀溫香軟玉,早早便離開床鋪。

  昨夜,她為了避免慘遭強暴的可憐命運,很聽話地順了他的意,餵飽了他的慾望。天知道有多少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在半推半就下了事的,而她的情況更慘,跟她上床的是個見面僅止一次的男人,她甚至不清楚他的星座、血型、生日和襯衫脖圍……

  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她昨夜怕得直發抖,還得和應滕德玩心機、裝假笑,讓一切看起來是那麼自然而然,讓她像個羞怯的新娘子承歡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即便經過一場男歡女愛……不,是男歡女不愛,她仍沒有辦法將肉體上的感受昇華成愛情。

  況且她實在很難對應滕德有好印象,一方面是因為她還不夠熟悉他,卻必須與他一同背負上白頭偕老的夫妻關係,令她不由自主的想排斥這個佔著她老公身份的男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天應滕德聽到她父親提出的聯姻要求時,只是淡淡揚起唇角,沒有太長時間的思考便同意了她父親的提議。

  我正巧需要一個妻子。

  喝!聽聽,他正巧需要一個妻子,所以她這個自願送上門的女人就順理成章地符合了他對妻子的需求?!

  她被需要著,卻不是因為她是君清晏--他壓根不在乎「她」是誰,是「君清晏」也好,不是「君清晏」也罷,所以才態度冷淡地回了她父親這麼一句答案,讓那時躲在房門後的她真想衝出去狠狠賞他幾個耳刮子。

  她知道自己是因為應滕德的那句話動怒,甚至記恨至今,並且在未來的三十年之內都不會忘記!

  君清晏想繼續窩在床鋪上好好補個幾小時的睡眠,但大腦卻又違背自我思識的清醒。

  她想洗澡!即使她困得要死,她還是要爬起來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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