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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第五章

  一對疲憊不堪的師徒漸漸走近了位於山中的小村落。

  「師父,有一個村莊。"十三歲的鴛白指著炊煙裊裊遠方興奮大叫。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和師父就已經在各地流浪了好久,他們總是一站過一站,很少在一個地方久待。居無定所的他們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跟人相處了。

  「我們下去吧!"鴛白的師父一臉滄桑。他感到累了,也許該是他們停下腳步的時候了。

  「好。"鴛白健步如飛。他好久沒跟師父以外的人說話,如果要在這個村子歇腳,他又可以吹噓一下自己的遭遇,看可不可以賺點零花錢。

  但鴛白越靠近那個小村落,就越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襲上他快樂的心;等真正到達村莊,他也已經沒笑容了。

  鴛白整個人被愁雲籠罩,極端的不舒服。怎麼搞的?這種窒息的感覺從何而來了他的心情很少這麼沉重過,他試著想些快樂的事,卻發現沒什麼用。

  一個小女孩笑臉盈盈的朝他飛奔過來。

  「大哥哥,你們要來找人,還是要來借住?"木印高興的仰著頭問。村子裡已經好久沒有陌生人光臨,久到讓她忘了自己的羞怯,直衝著鴛白笑。

  以前那些路過村子的叔叔、阿姨們都很喜歡講故事給她聽,這個大哥哥會不會也一樣呢?

  鴛白低下頭,看見了木印,他也跟著木印飛漾起笑,剛才還壓在心頭的沉重奇跡似的一掃而空。

  他將木印抱起來細細打量著。

  「大哥哥?"木印怯怯的叫,無法理解他的舉動。

  「我叫鴛白。"鴛自視若無睹木印臉上的傷,他只是直直望進她的眼睛,彷彿要用自己的深邃出昨將她的靈魂吸進去一般。

  「啊?"木印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叫鴛白,記住我的名字。」他眼中閃著佔有慾。

  「啊?"這個大哥哥好奇怪喔!

  「鴛白。"蒼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我的師父在叫我了,我待會兒再來找你玩。"鴛白不捨的放下木印.摸了摸她的頭才往師父的方向跑過去。

  木印看著鴛白的背影,還是不瞭解為什麼他要自己記住他的名字,他們應該隔天就會走了啊!

  過往的人從不在這個缺乏資源的村落裡久待的。

   

   ☆ ☆ ☆

   

  「我們有十年沒見了。"鴛白驚異的歎道,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木印。

  第一次見到小木頭的情景,好像還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但事實上卻已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他還真有點不習慣印象中的小木頭變成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女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木印有點恍惚的追問。

  木印還是老樣子,不給地答案,她使不罷休。不過除了他,她也很少對人追根究底過。

  「因為不好聽。"鴛白輕聲的說,像是怕眼前的可人兒會消失一般。

  他的名號背後還有一個小故事存在,不過此刻他激動的心情讓他沒有興致說故事給她聽一他還處於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相遇的震撼中。

  木印不是像季叔說的那樣嫁人去了他早該想到小木頭不會背叛對他的承諾,要不是當時他太心急、太焦慮,事後又太自責失約之事,他不會忘了季叔一向不喜歡他,若有機會拆散他和木印,季叔絕不會放過的:

  想起自己之前不敢面對現實的逃避舉動,鴛白就悔恨不已。因為他的軟弱,害他和小木頭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平白錯過好幾次相遇機會。幸好,命運還是把小木頭留給了他。

  鴛白為自己的好運深感慶幸,激動的心情讓他想緊緊的把木印擁人懷,可是他卻在下——瞬間遲疑起來。他不確定小木頭有跟他一樣的心情。

  她的面容好平靜。

  「喔。」等到鴛白的答案,木印奇異的安下心,她轉頭看著地上打鬥的痕跡,憂心的問:「青爺和爺他們怎麼辦?」

  「不要緊,擄獲青棠的人馬對他沒有惡意,再說青棠也許武功不高,但他使藥、用毒的本事都足以自保。至於國帆妃那一邊,有心眼多的歡讓跟著,應該不會出人大差錯,你別擔心。"他安撫著她。

  「你變了好多。"木印重新看向鴛白。

  多年不見,他已經從一個少年變成了青年,帶笑的眼尾已經有了她所不知道的殘酷,直挺的鼻樑上多了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白色傷痕,以前常笑的嘴如今緊抿著,原本瘦弱的軀幹變成結實,成熟的味道取代了她原本熟悉的淘氣……

  外面的世界把她所知道的鴛白給磨滅不見了,他陌生得讓她失落,難怪她之前光看他的背影,都沒有辦法認出他來,他已經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人了。

  「怎麼了?"她為什麼這樣看他,好像他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沒事。"木印藏起自己的落寞。

  「小木頭,你變得更美了,」鴛白真心的讚美道,她真的不一樣了,幾年不見.她已經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雖怪他之前在齊玄莊裡聽她說話找不到自己想念的音調,在他的記憶中.她一直是個有著淡談怯懦表情的小女孩。

  「我們都變了。"木印臉色羞紅的淡談回道.為什麼對他的讚美,她總是會有又羞又喜的感受?即使他們再也不是當年的他們,也回不去那彼此相屬的童年,她還是克制不了自己對他的愛慕。

  想到這,木印連忙一整心緒,不,她不該再讓他有機會可以傷害她,過去早已經過去。白爺.我們現在要回齊玄莊嗎,」「別那麼叫我,"鴛白沉下臉。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是應該的。"她是齊玄莊的傭僕,而他是主子,「你是怪我沒在約定的時間去接你,那是因為——ˍ"鴛白想解釋卻被木印截斷。

  「不,我沒有怪你,也許當你失約的那——天,我是恨你的,但……"她停下來,想起當時自己的絕望,眼睛泛上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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