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鄰居太太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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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任南施點頭,「有你這樣好的兒子,他們一定是熱誠和善的長者。」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有一半優點,姜成珊也不會離開他。

  想到成珊,心中未免淒苦。

  誰沒有故事,看你說,抑或不說。

  任南施忽然說:「家母是任氏情婦,我自幼沒有地位。」

  志厚抬起頭來。

  「太太還在,很不喜歡我們母女,眼睛從不正面看我,我也學會不去看他們臉色,老是低著頭」

  志厚點頭,這是沒辦法中的好辦法。

  「我沒有特長,不十分會讀書,也不懂做事,在十五歲那年,發生一件大事:任家出門到日本旅行,飛機失事,四口全體罹難,他們一家從此煙飛灰滅。」

  「阿。」

  「那次空難,報章記載得十分詳盡。一百八十多名乘客,只得七人生還。」

  「家裡只剩你們母女?」

  「是,經過一年多辦理法律上手續,遺產終於交到我手上:一門生意,若幹不動產,及一些現款。」

  志厚靜靜聆聽。

  「家母高興得無故獨坐也會微微笑,她與我搬進紅棉路這幢公寓來住,重新裝修,佈置得十分庸俗華麗。」

  難怪。

  「但是,漸漸她的微笑發出聲響,時時嘿地一聲,一兩年之後,變成嚇嚇嚇哄哄哄,十分可怕。」

  志厚覺得聽著都難過,不要說是身歷其境了。

  「太太的首飾,因放在與丈夫聯名的保險箱裡,也到了家母手中,任氏沒有其他親人,家母獨享任氏遺產,她肆意,花費,抒洩多年郁氣,然後,我二十歲生日那天,她把惡耗告訴我,她說:『南施,醫生說我的病拖不過冬天,你要當家了。』」

  「什麼病?」

  「同理詩一模一樣的症候。」

  「啊,隔代遺傳。」

  「家母不久辭世,我很想有一個家,一年後結婚,其餘的事,你可猜到一二。」

  志厚點點頭。

  任南施忽然笑了,「可是生活一向不成問題,也不能太抱怨了,你說是不是。」

  志厚說:「英女皇伊莉沙伯一世也孑然一人,你比她好,你有理詩。」

  她笑,「周先生真會說話。」

  「你叫我志厚好了。」

  「那不可以,免得人家以為我不安本分。」

  志厚說「你一直提著人家,我卻看不見有什麼人關心你的生活,不如不去理那些人家。」

  「志厚,你真瀟灑。」

  「在你眼中,我好像有數不盡的好處。」

  任南施微笑。

  「我要上班了。」

  他差些遲到。

  御木瑪麗站在他房裡看風景。

  鮮紅色套裝,鮮紅色嘴唇。

  她轉過頭來,一笑說「周君,你早。」

  羅承堅說:「志厚過來讀一讀合約。」

  合約上只短短幾句,志厚大筆一揮。

  御木瑪麗忽然問:「周君最喜歡世上哪一個城市?」

  「我家。」

  「如果必須選擇呢?」

  志厚想一想,「英國湖區國家公園。」

  「周君,我隨時可以安排你去該處度假一個月。」

  志厚以為她公開調笑,凝視她褐色的大眼。

  羅承堅在一旁咳嗽一聲。

  「周君,我派兩名助手給你,請為我們設計一個新品種遊戲程序。」

  原來如此,大家都鬆口氣。

  「考慮一下。」

  她放下禮物離去。

  拆開重重考究的包裝紙,原來是一尊達路摩,這圓圓似不倒翁般人形只得一隻眼睛,收禮人可許一願,在願望達到之後才親手把另一隻眼睛畫上去。

  志厚笑「把它放在會議室,待營業額滿一億時添多只眼睛。」

  「但望天有眼。」

  大家都很開心。

  歲承堅忽然問:「克瑤還住在你家,?」

  「她神出鬼沒。」」

  「對她完全沒有意思?」

  志厚想起周炯的話來,那聰敏的女子對他的評論很中肯,他永誌在心。

  「我還沒有準備好,我仍處失戀狀態,那對任何人都不公平。」

  「志厚,我已見過成珊的新男友。」

  志厚猛地抬起頭來,打翻手裡咖啡,他連忙取紙來印干。

  「志厚。忘記過去,努力將來!」

  志厚茫然問:「那是怎樣一個人?」

  「健康、高大、雙目炯炯,一看就知道是個有肉的智能型,明白嗎?」

  「承堅,恭喜你,越來越粗俗了。」

  「社會如此,風氣如此,你與眾不同,你自己吃苦。」

  「祝賀你帶領潮流。」

  「志厚,儘管拿我出氣好了,成珊說那人姓方。是一名工程師,在加拿大有公司,他做中介帶隊,回流參與三峽工程,聽上去都覺英姿颯颯,你說可是?」

  承堅用激將法。

  「他可知成珊是法醫?」

  「他開玩笑說成珊冰箱裡隨時放有證物,喏,就擱在牛奶與水果旁邊。〕

  真好膽色。

  「今晚有同事生日,不如到梅子酒吧喝一杯。」

  「我不去那種地方,人疊人,一旦火警,數百具焦屍。」

  「你說完沒有?」

  「完了。」

  志厚雙腿發軟,完了,已經有新人。

  成珊鐵起了心,復合再也無望。

  他默默忍受打擊,自覺心情跌至谷底。

  臨下班時,一個俏麗的女同事探頭進來,她笑容可掬「稍後梅子酒吧見」

  做生日的一定是她了。

  「幾歲了?」志厚脫口問。

  「已足二十一歲了」略有感慨,但十分愉快。

  「生日快樂。」

  他一人逛街,走進珠寶店。售貨員立刻迎上來;見他生面,不過像是願意花錢的樣子,立刻推介許多年輕女子用的飾物。

  「銀手鐲耳環都是新貨,甚受歡迎,有我們的名牌標誌,但售價合理。

  志厚笑笑,名大欺客,真會做生意,付了錢,還要替他們把名字背在身上做廣告,豈有此理。

  他挑了一款銀手鏈。

  「真好眼光,以後,小垂飾可一件件加上去。」

  志厚忽然想起小理詩。

  「我要兩份。」

  「啊。售貨員笑了,當然不便多問,立刻去包禮物。

  另一位店員走近,「周先生還想看什麼?這邊是我們的鑽婚指環。」

  志厚黯然。

  他付款離去。

  腳步一直走到梅子酒吧。

  那地方極受年輕人歡迎,晚晚人山人海,據說他們就是喜歡肩碰肩的感覺,飲品來了,需立刻付錢,以免人多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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