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鄰居太太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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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是,山本先生,請講。」但願沒有猜錯。

  御木女士立刻微笑。這中國人沒有看低女性。

  山本說:「我們是行家:可是看過你為健康飲品做的特技,不勝佩服,水的陰影最難控制,請問有什麼法寶?」

  志厚據實答:「我設計了一款軟件,可自動調校光與影。」

  那日本人臉上露出懊惱、羨慕,以及不置信的神色來。

  御本女士立刻問:「是你的專利?」

  「我根本沒有註冊,這是為自己工作方便。」

  御木問:「我們可否租用?」

  「你們還沒有這個程序?」志厚意外。

  御木微笑,「真正的天才往往不知自身是天才。」

  周志厚連忙說:「過獎了」

  「又這樣謙遜。」讚不絕口。

  志厚不中美人計,仍然維持清醒。

  這時御木問他:「周君結婚沒有?」

  志厚搖搖頭。

  「周君的名字是指有志氣向上,但始終維持待人忠厚的意思吧。」

  「那是父母的願望。」

  「周君表裡如一,值得欣賞」

  她取出他們最新設計的遊戲,志厚看得眼花繚亂。

  「每次我們有新產品發售,用躉通宵在電器店門外排隊輪候。」

  「成功的生意應當如此」

  「周君只當是一門生意?」

  「我是真心喜愛這一個行業。」

  「周君可有女友?」

  承堅哈哈笑著插口:「御木你打聽得這樣仔細幹什麼?」

  山本連忙解圍:「不談公事,談談私事也不妨。」

  吃完飯御木又說:「聽說本市有極富情調的夜總會?」

  志厚不置可否。

  御木笑說:「周君可是累了?」

  「正是,我想回去休息。」

  御木退一步說:「那麼,我們明日到貴公司來談生意」

  羅承堅在一旁說:「一定恭候。」

  「明日上午十時吧,下午我們乘飛機回東京。」

  四人道別。

  稍後承堅抱怨:「去跳舞又不會要你命,她要是看中我,我滾著去。」

  周志厚想一想,「賣藝不賣身。」

  「誰要你肉身,那御木瑪麗要你的精魂。」

  「是,她要我那軟件,明日她來談條件,告訴她,只租不賣,一年為限。」

  「她大可翻版,用它十年八載。」

  「這類軟件日新月異,超過一年要來無用。」

  「費用多少?」

  「我們公司每月經費多少?」

  志堅說了一個數目。

  「就是它吧,同事們年終可發雙糧。」

  「志厚,你十分慷慨。」

  志厚笑,「生意還沒有談攏呢。」

  回到家門,酒意上湧。

  他寂寥地放下鎖匙,走到露台。

  背後有聲音,他脫口問:「成珊?」

  有一日,忘記這兩個宇,他也會忘記自己。

  「大哥?」

  志厚意外,「理詩,你怎麼在這裡?」

  「瑤姐讓我進來。」

  理詩在沙發上睡著了,聽到門聲才醒來。

  「瑤姐,可是王克瑤?」

  「是,她真和善,教我讀了一會法文。」

  他們都見過她,對她讚不絕口。

  「克瑤人呢?」

  「她出去了,讓我自由活動。」

  「你媽媽呢?」

  「媽媽有應酬,我一個人在家怪悶。」

  「理詩,一個人最先要學會自處,不可能時時找人作伴。」

  「我在家總是一個人。」

  「回家去休息,明日一早跑步。」

  她點點頭,由志厚送回家。

  志厚留張字條給克瑤:「理詩十一歲,留她一人作客,好像有若干疑點,謹慎。」

  第二天早上,在冰箱門上有回復:「多謝忠告。」

  志厚出門,只有理詩一人等他跑步。

  「媽媽說,以後她不參加跑步了。」

  「為什麼?」志厚愕然。

  「上次那件事之後,媽媽十分難受,不想見人。」

  志厚不出聲。

  運動完畢,他們坐在樹蔭下休息,這已是城市裡絕無僅有的大榕樹,無數麻雀飛到枝上休憩,十分有趣。

  志厚問:「你呢,身體好嗎?」

  理詩點點頭,「每次做素描,都心驚膽戰,去醫生處聽報告,像是等判刑,幸虧每次都過關。」

  志厚明白那種心情,不禁惻然。

  「如果是壞消息,我真怕母親再也受不了打擊。」

  「你很懂事。』

  「大哥,多謝你關懷我們,我同媽媽說,那種溫暖的感覺使人以為已經死了去到美好天堂。」

  志厚跳起來。

  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十二歲的小女孩應當時時鬧情緒,開始注意時裝,髮型以及男同學舉止,或在電話裡喋喋不休……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理詩,我們去茶餐廳吃早餐。」

  「我還要上學。」

  「十五分鐘足夠。」

  飽餐後他把理詩送回家。

  本來打算去上班,終於忍不住,過對門按鈴。

  女傭開門請他進屋。

  任南施立刻出來,穿便服,沒有化妝,比平時年輕。

  志厚坐下,「以後都不再見人?」

  她不出聲。

  「我讀二年級的時候,一日小息在操場玩,不小心,摔倒在泥漿裡,渾身污泥,尷尬到極點,該剎那我真想坐在泥濘裡永生永世不再起來,就此終結一生。」

  任南施忍不住問:「後來呢?」

  「上課鈴響,同學把我拉起來,我忽然記起書包裡有一條運動褲,換上,等放學,回到家,媽媽把衣服洗得乾乾淨淨,我又重新做人,活到今天。」

  任南施笑了。

  傭人斟出茶來,正是白菊花。

  「你說的有趣極了,真幸運有你做我們鄰居,時時鼓勵我們。」

  「是嗎?那麼,明天恢復跑步吧。」

  「我們不方便時時打擾你。」

  志厚放下公文包,「因為那天的事?」

  「太不體面了,亦太麻煩,一個像我這樣的人,還滿場飛,惹人恥笑。」她說出心中話。

  周志厚簡直不相信雙耳,「你想到修道院生活?」

  「真考慮過,若不是為著理詩要接收教育,一早隱居。」

  「這樣自卑情緒從何而來?」

  「自幼。」

  「願聞其詳。」

  任南施雙臂抱在胸前,有點遲疑,她臉上呈現出極其寂寥的悲苦。

  志厚輕輕說:「我父母已經退休移民,選擇北美小鎮過寧靜舒適生活,不問世事除遊山玩水外,只擔任小學義工,每天在上學放學時舉停字牌指揮車輛,十分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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