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病昏了還是感冒藥的副作用,竟對一個鼻孔裡塞著衛生紙的女人產生了慾望?
即使覺得荒謬,她那仰起而微張的唇依舊吸引著高崎朔,他癡癡地看著,並不自覺 朝她靠近。而仰躺著的秦悠悠只是看著車頂,極力奉行著「不准亂動」的命令,絲毫不 知他的貼近。
結果高崎朔終究沒有吻她,因為她的另一個鼻孔也在此時流出了鼻血。
第七章
偷襲蠢女人不成後,高崎朔連著幾天都在想,他思考著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又蠢又 沒有姿色的女人產生性衝動,也替自己找了不少的借口和理由,最後有個結論他勉強可 以接受,那就是──他的喜好改變了,而且還是劇烈改變。
嗯,的確是見鬼了,但高崎朔聳起的雙眉很快就舒展開來。
仔細想想小笨女很好用不是嗎?雖然遲鈍得令人扼腕,但是既會持家又懂一些奇奇 怪怪的技藝,個性溫和絕不會耍脾氣,跟她在一起他就是他,完全的自由自在,這種感 覺是他在其它女人身上絕對找不到的。
高崎朔半倚在沙發上,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曾經吃過其它女人做過的任何料理,別說 是家常菜了,連個湯都沒有喝過──「少爺,喝點雞湯好嗎?我熬了好久,很夠味的。」秦悠悠愉快的聲音響起,隨即就見她端著托盤出現在大廳。
總是這樣,她有點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他想要什麼她就給他什麼。
「何必費事熬什麼雞湯呢?」他口是心非,手早已經伸過去接下了大碗。
「少爺,你的病剛好,所以就熬了湯給你補元氣,還燙著,你小心點。」
看著她家少爺很快喝光了一碗湯又要了第二碗,秦悠悠是最開心的了。一來少爺好 像很欣賞她的廚藝,二來是最近他根本不提要開除她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好像可以長久擁有這個工作,甚至做一輩子。
一大鍋的湯轉眼讓高崎朔喝去了一大半,秦悠悠滿意地洗好了碗筷收拾過廚房,端著剛泡好的茶回到客廳。「少爺,喝茶。」她微笑道。
「你過來。」高崎朔也回以微笑,還朝她招了招手。
有點怪,又說不上哪裡怪,秦悠悠微皺著眉,端著茶走向他。
「有什麼事?少爺。」她問。
「我想抱著你。」高崎朔語出驚人,更無視於秦悠悠一臉可笑的錯愕表情。
他小心接過荼杯擱在桌上,之後就拉著小管家往他腿上坐,還伸出雙手將她摟了個 緊。
「少……少爺,」秦悠悠吞嚥了幾下。「等一等,少爺,你……你這是……」
「你為什麼老喊我少爺呢?難不成我沒有名字?」他咬上她的耳朵,惹得她倒抽了 口氣。
「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少爺。」秦悠悠拚命閃躲他的手和嘴,卻覺得身子 越來越無力,好像中了什麼毒一樣。
「我叫高崎朔,高崎是姓,因為我父親是日本人。」他捏著她軟嫩的臉頰說。
「日……日本人啊?」
「是半個日本人,而你可以喊我朔,不然也可以喊我親愛的或是老公。」高崎朔笑 著將唇印在她白晰的頸子上。
秦悠悠覺得她就要氣絕身亡了,什麼親愛的還是老公?難不成少爺的病根本就沒有 好,而且病毒已經侵襲到腦神經了?
「你……你不要緊吧?」她不安地問。
「我有什麼要緊?」高崎朔正在解開她襯衫的扣子。
「你說的話我……我都沒聽懂耶!少爺。」秦悠悠喘著氣說。
「你還喊我少爺,該罰!」
秦悠悠瞪大了眼睛,只見她家少爺緩緩露出那迷死人的笑容,接著他的臉慢慢靠近 ,然後他的唇就貼上了她的。怎麼這樣?她的初吻應該是孫文彬的啊。
這是秦悠悠紛亂的腦袋中唯一比較清楚的想法,而當高崎朔用舌頭撐開她的嘴,再 以舌頭勾引她的舌頭時,她把那唯一一個清楚的念頭都給拋卻了。
她喜歡少爺,好喜歡好喜歡,跟喜歡孫文彬是不一樣的。
這意念更清楚地成型,然而當高崎朔以舌尖挑弄她的耳朵,天!秦悠悠覺得自己好 像漫步在雲端,幸福得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了。
***
還未睜開眼睛,高崎朔就知道自己身下有個人,這感覺似曾相識,帶著濃烈的不祥 味道。
他睜開一隻眼,看見他的蠢管家光溜溜地窩在他臂彎裡熟睡,白晰的肌膚上有著一 個個的紫紅色印記,彷彿在控訴他昨夜的莽撞粗暴。
他很莽撞嗎?對她動粗了嗎?高崎朔不知道,雖然情況看起來是他們歡愛了一整夜 ,事實卻是他這個男主角對咋晚一點印象也沒有。
沒錯,他是想要她,而且也打算採取行動,但沒道理他真就這麼心想事成,而事後 又忘得一乾二淨啊。
他開始想著自己「又」被設計了,一股怒氣也隨之竄起。原來他被一個裝瘋賣傻的 丫頭騙了,她早知道他是誰,所以設計了一切。可惡!該死!
高崎朔鐵青著臉就要坐起來,卻聽聞懷裡的人正喃喃說著夢話:「少爺,少爺…… 」
說來也怪,高崎朔感覺自己才聚積起來的怒氣在一瞬間全消失了,即使在夢中他還 是她的少爺,這蠢女人根本不懂得什麼詭計和背叛。
他微笑,輕輕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崎朔回過神來開始思索。他想起了和她相識的那一天,他也跟她在床上睡了一夜 ,就這麼莫名其妙多了個管家,而這都是因為──這回高崎朔當真猛力坐了起來,秦悠 悠的頭頓失依靠,碰地就這麼撞在彈簧床上,震得她哎呀一聲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打 量著這對她而言頗為熟悉的環境。
然後秦悠悠的臉倏地紅透了,顯然她想起了昨晚的經過,而這一幕看在高崎朔眼底 自然非常不是味道。她記得,她什麼都記得,而他──這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