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過?」冷漠擠出這問句,雙眉危險地高高聳起。
「是沒聽過,也許你願意再說一次,順便跟我解一下--」
「夠了!」冷漠吼,抓住她的肩,搖晃著。「你究竟要假裝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不承認,我就沒辦法逮你回去嗎?」
「哎呀!你抓疼我了,還搖得我頭昏……」丁秋柔掙扎兼抱怨。
「我就是要搖醒你,讓你的腦子恢復一點作用。」冷漠咬牙道:「忘了威脅信的事嗎?對方可不是在開玩笑,你不跟我回去也許會更危險啊!我知道時間久了,你捨不得丁元喜夫婦也屬正常,但你應該知道這種狀況不會長久,王絕不會放任逃犯永久逍遙的。」
「什麼逃犯?」丁秋柔忍無可忍地喊:「你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冷漠使勁拉她站起來,鼻尖幾乎對上她的。
「一直在胡言亂語的是你,你心裡非常明白。」
「我?我明白個屁!你再說一次我是逃犯什麼的,我就不理你了!」丁秋柔也朝他嚷。天!他離得她好近,如果她再往前一些,她的嘴一定可以碰到他的,他那此時顯現著怒氣的雙唇吻起來感覺肯定是很棒的。
「啊!」丁秋柔尖叫著退開了些,臉頰因自己不知羞恥的念頭而染上一片嫣紅。完了!她什麼時候變成一個色迷迷的女人?居然在吵架時,想著親吻一個男人是什麼感覺,她這是生病,還是中邪了?
冷漠皺冒,看著她多變的表情。
「幹嘛?先是說髒話,然後又尖叫著逃開。」
丁秋柔當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就算他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一樣。她輕聲咳嗽,逕自站起來並走到門邊。
「我想睡覺了,請你出去。」她拉開門,做了要他離開的手勢。
「我們的談話尚未結束。」冷漠揚眉。
「已經結束了,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而我們居然還說了這麼多,真是……」她扁嘴,不予置評地搖搖頭。
冷漠的眉揚得更高,這代表他又逐漸失去耐性。
「回來這裡,我不會讓你逃開的,問題愈早解決愈好。」
「對誰好?」
「對我們兩個都好。」
「哈,我才不信。」
冷漠相信即使是聖人也會失去耐性,而他連人都不是,更別說成為聖人了。
「過來坐好。」他再次道。
「我想睡覺了。」丁秋柔也再次堅持。
「我要你馬上過來。」
「而我要你立刻出去。」
「過來。」
「不要!不要!不要!」
「你以為我會允許你一次又一次地激怒我?」冷漠咬牙切齒,朝她接近。「你這個狡猾的小騙子,今天我一定要去除你的偽裝。」他拉住她的手,將她拽回床邊,接著一腳將門踢上。
丁秋柔驚呼一聲,人已經跌坐在床上,她對冷漠的盛怒雖然感到害怕,卻對他的粗暴產生了更大的氣憤。她站起來跑向他,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嚷道:
「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粗魯?我是個柔弱的女生啊!」
「你是個不知好歹的笨女人!」
丁秋柔倒抽一口氣。
「我才不是笨女人。」然後,她用力踹他的腳。
「你……」冷漠疼得蹙眉,咬著牙,抓住她的肩;但一看見她佯裝勇敢、鼓起兩頰瞪著他,他忽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他們之間只有短短幾公分的距離,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冷漠看著她晶瑩的大眼睛和因激動而泛紅的臉龐,一股淡淡的、莫名的熟識感驀然升起。
他認識她嗎?在什麼時候?不管了!冷漠想,然後,他閉了閉眼睛,俯身將唇貼上她的。
丁秋柔起先楞住了。她沒有被吻過,至少這輩子還沒有,那種感覺真是……真是難以描述。
她本能地掙扎了幾秒鐘,然後,便放棄了抵抗;當他粗暴的吻逐漸轉變為溫柔,她甚至閉上眼睛,彷彿享受著一切。
老天!他的唇看起來堅毅而迷人,一旦接觸了,卻感受到另一種全然不曾想像過的柔軟與激情。
他緊緊地擁著她,擷取她雙唇的甜美之後,轉向襲奪她的頰、她的額頭、她的頸子及鼻尖;然後又深覺不足般的回到她的唇上,輾轉流連,似永無盡時。
時間在分秒間流逝,冷漠的喘息聲刺激著丁秋柔,令她不自覺地發出斷續的呻吟。
噢!她脆弱的心臟好似要跳出她的身軀,令她覺得虛弱而且顫抖,但是她不在乎,也不想停止;如果這番墮落將宣判她的死亡,她情願自己能在旖旎的虛幻中停止呼吸。這個想法加深了丁秋柔的決心,她的手毫不思索便繞過冷漠的頸子,將他更拉近她,笨拙地開吞雙唇回應他的吻。
一切都脫離了冷漠的控制。他沒想過要吻她,卻還是愚蠢地做了,而他預期會有的抵抗、掙扎、唾罵、攻擊都沒有發生。這個匪夷所思的女人簡直就像只大章魚,緊緊攀在他身上,她甚至張開了嘴,歡迎他的舌頭進入……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他之所以會親吻她,絕大部分是為了懲罰和嚇她;她應該震驚,然後打他、踢他、給他一巴掌,並狠狠罵他一頓,而不是這麼全心全意回應他的吻。她究竟在幹什麼?想逼他在這裡佔有她嗎?
這麼一想,冷漠不禁逸出微弱的呻吟。親□她裸露肌膚及將她壓在身下的情景,忽然清晰得令他血脈僨張;合身的長褲幾秒鐘之內變得太緊,他真的、真的好想就這麼將她壓倒在床上,並對她做一些他絕不會對其他逃犯做的事。
現實在這一刻擊中了冷漠,而激烈的慾望並未因此而稍有消褪。真是該死的!他是冥王撒旦首席的追捕使者;她則是一個叛逃者,是他所要追捕的目標,他怎麼能對她產生遐想和慾念?
呻吟一聲,冷漠抓住她的肩,推開她,接著,以忿怒的眼神瞪視她。
「愚蠢的女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咬著牙道。
丁秋柔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一吻所產生的影響,到現在還讓她暈頭轉向;他的話聽在她耳朵裡,不過是一陣模糊不清的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