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涕而笑:「你這麼用心哄我做什麼?去哄那些名門千金才是。」
他的外貌、他的學問,以及他的家世都足以匹配高尚的人家,她算什麼?別說她真的想嫁他了,到頭來怕他真的嫌她粗俗呢!
「可是我偏偏喜歡你啊!」他說得理直氣壯。
也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總之,她很開心。
望著她的笑臉,燕離愁總算放心了。
「你啊!有事淨往心裡藏,別人也幫不了你,急壞大家了。」他牽起她的小手,兩人並肩走向將軍府。
「我沒事。」她依舊執拗,但語氣和緩許多,「其實想想,戀瑤是爹娘給我的名字,還是叫我戀瑤吧!」
「好,回頭我告訴大家你的名,都叫你戀瑤,我喜歡這樣叫你,行不行?」怕她剛才的落寞又重現,他先問她。
現在再想想,聽見自己的名字好像不會那麼難過了。
「好哇!總比小豆子來得好聽吧?畢竟都恢復女兒身了。」她歎了口氣,「雖然我還是覺得當小豆子比較好。」現在多了好多煩惱。
「怎麼?喜歡讓我欺負?」他笑瞇了眼。
「還說呢!我應該要把你從前對我的又踢又踹討回來。」這種男人千萬不能對他太好心,否則最後倒霉的準是自己。
「請便!」料準了她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腳,他大方地轉身背對她。
見他毫無防備的模樣,敢情他以為她穿著女裝就不敢?
「呵,是你自己答應我的,不能報復唷!」她開懷地笑著,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撩高裙擺,狠狠地在他臀部一踹——
「唉唷……」毫無防備的燕離愁當真飛撲出去,趴在大街上。
「呵呵,大家快來看唷!」戀瑤還嫌他出糗不夠地四處招人看他的醜態。
「小豆子!」燕離愁從地上爬起來,一陣悶雷才吼完,正要上前抓人,兩匹馬噠噠地朝他們衝來,圍觀人一哄而散。
「小心哪!」戀瑤見那兩匹放蹄奔跑的馬正朝著燕離愁衝去,驚呼著衝上去抱住他。
「傻瓜!」燕離愁攬緊她,一個翻身躍到路邊,見那兩匹馬上的主人太過囂張,他彈出兩錠銀子,射中馬腿,馬匹嘶叫一聲,那兩人也驚呼著掉落地面。
「好哇!」戀瑤開心地拍手叫好。
「主子,您沒事吧?」摔落地面的其中一人趕緊扶起他的主人。
「是哪個混蛋干的!」那人雖然想保持鎮定,卻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站穩了之後又破口大罵。
「他!」戀瑤驚恐地叫道,原本看熱鬧的心情在看清那男人的臉時全然崩解。
天哪!居然是「他」!
她抓緊身邊的燕離愁,臉蛋蒼白:「帶我回去,快!」
「嗯。」雖然不知道她怎麼了,但他並不想惹麻煩,便擁著她在那兩人追來之前飛快閃身離開。
第三章
就算經過了四年,那張臉還是這麼地深切熟悉,她想忘都忘不了……
他真的是害死爹娘的兇手嗎?或是另有其人?
她希望不是,但她將四年前的一切重複想了又想,爹會到舟山島似乎是他提出的,娘會帶著她去舟山島找爹,也是被他慫恿的,這一切若非是他,還會有誰?
她可以選擇忘記那一切,然後在杭州度過一生,但是她不想。
深仇大恨,她怎麼也忘不了,而且她早就在為復仇做準備了,她要回去奪回失去的一切、她要那個奸人得到報應!
可她勢單力薄,怎麼辦得到?
如果告訴紫姐姐和大將軍呢?他們一定會替她想法子,因為風家兩兄弟都是嫉惡如仇的人,燕離愁大概也會幫她吧?
但是她不想牽扯這麼多人,她想靠自己的手殺死那個人。
如果不這麼做,她的惡夢永遠都不會停止。
希望他不會馬上離開,她得安排許多事,也得先計劃好,確定那奸人會遭到報應!
「瑤瑤,你怎麼了?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身子不舒服嗎?」紫苑擔憂地凝望未曾舉箸的戀瑤。
燕離愁帶著她回來之後,就滿心歡喜地告訴所有人小豆子的本名叫竇戀瑤,然後三申五令地要大家都叫她瑤瑤,大家都還在適應呢!
「我吃不下。」戀瑤苦笑著,起身福了福,「我先下去了。」
關綺玉瞪著燕離愁:「你又惹她生氣了?」
他不滿地直皺眉:「沒有,我是那種一天到晚只會惹她發火的人嗎?」
「是。」在場所有人有志一同地應聲。
「嘖!」燕離愁才想發火呢,他決定把在街上發生的事告訴大家,「今天在街上我差點葬身馬蹄之下。」
「怎麼沒死?真可惜了。」風雋揚送他一記冷眼,兩人至今依舊不合。
燕離愁也不甘示弱地回他白眼:「沒宰了你之前,我不會先死。」
「好了,你們如果再吵下去,先到外頭一決生死,如何?」風雋雲聽膩了他們吵嘴,一句冷峻的警告把戰火壓下。
他看向燕離愁:「繼續說。」
「總之我和瑤瑤都沒事,那兩個騎馬的人都摔在地上,瑤瑤看見其中一人,嚇得臉色蒼白,她直嚷著要我帶她回家,之後她就一直這副德行了。」
他很想跟去看看,可是又怕其他人會說話。
「那兩個人是誰?」風雋揚認真地問,就算和燕離愁不和,他起碼是瑤瑤的大哥。
「不知道,沒見過。」燕離愁搖頭應道。當時被瑤瑤的模樣嚇壞了,他哪想得了那麼多。
「會不會和瑤瑤的身世有關?」關綺玉猜測。
「有可能。」大家都陷入沉思。
她的出身是個謎,這些年來她也絕口不提,現在可能會起風波嗎?怕在面前等她的,是一場狂風暴雨。
「她沒事吧?」燕離愁坐立不安,掛心著愁眉苦臉的戀瑤。
「想去就去,賴在這裡做什麼?礙我的眼。」風雋揚瞟著他,心裡暗笑他怎麼也藏不住的心思。
「明天派些人去查查,我還是覺得不安,瑤瑤的模樣太嚇人了。」既然有人把話挑明了,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