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得沒錯,婚事應該會繼續進行吧?」紫苑笑睨他急切的模樣,猜想他們兩人好事已近。
燕離愁拋下一抹自信的微笑,然後轉身離去。
* * *
燕離愁推開門,發現房裡一片漆黑,若非他聽見了細微的啜泣聲,他還以為她不在呢!
「瑤瑤,你在哭?」他站在床邊,對蜷縮在床角的身影感到有些失措。
「滾出去!」戀瑤低吼著。
「瑤瑤。」他知道她心情不佳,所以他更不能離開。
「別叫我那個名字,我是小豆子!」她不肯看他,只是不斷地啜泣。
她埋藏回憶整整四年了,她以為自己心情已經平靜,結果今天只看見那個人一眼,她就幾乎崩潰。
他氣得一把抓過她,炯炯有神的雙眼瞪著她:「不,你是瑤瑤,你的本名叫竇戀瑤,你不能再逃避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她使勁掙扎,將恨意發洩在他身上。
「因為我在乎你啊!」他把她壓在床上,氣呼呼地吼回去。
「我沒有要你關心。」戀瑤倔強地撇開臉,她才不管他在想什麼,她只在乎自己幾乎發狂的心。
「如果能說不關心就淹滅一切,我燕離愁還有一點人性嗎?」他真的很氣,氣她什麼苦都自己吞、氣她不信任他、氣她把他當賊防!
「我不要你管我,我好得很。」她明明希望有雙強壯的手臂環著她發冷的身子,可是她怎麼說得出口?
早習慣了把所有心事往肚子裡吞,她不要別人來分享自己的心。
「躲起來哭好得很嗎?你忘了白天你抱著我要我帶你走的模樣?我看見你的心慌、看見你的恐懼,告訴我,你到底怕什麼?」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卸除她的防備?他不會傷害她啊!
戀瑤試了又試,卻還是開不了口:「我說不出來。」
「你……」燕離愁又氣又急,「起碼別把我推開,你很孤獨,誰都看得出來,我願意分享你的心,只要你願意給。」
只有她才能牽動他的心,從來沒有人讓他這樣焦急在心,她卻死撐著不肯告訴他,她到底在怕什麼。
「我是不願意。」她用沾著淚水的眼凝望他,放鬆的身子證明她已經疲倦了。
望著她愁苦的臉,燕離愁的氣全消了。
「算了,你這張嘴,什麼都逼不出來。我啊!就敗在你手裡。」他放開她,仰躺在她身旁。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怕、太恨了。」她望著黑壓壓的床頂,明白他的好心,可是她開不了口啊……
她怕一旦說了,大家會氣急敗壞替她報仇,她在這裡的所有平靜都會崩解。
「不要怕,你身邊有我,誰都不能欺負你的。」他恢復平靜的臉上有著堅決。
戀瑤破涕為笑:「你忘了,你就是個中翹楚。」
「只有我能欺負你,別人不能。」他也飛快地回嘴。
「莫名其妙!」她撐起上身,掄著拳頭捶打他。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從知道你是女兒身開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啦!」他接住她的拳頭,仗著力大,將她拉到懷裡,俊秀的臉上帶著些許惱怒。
「可別說我招蜂引蝶,我沒有啊!」怕他又是胡鬧的,她不敢鬆懈。
「難道接受我真的這麼難?」是該怪自己做人太失敗?還是他從前不該對她太壞?
「放開我啦!」伏在他的胸膛上,雖然很安穩,可是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懂,她還沒嫁人耶!他卻已經以她的男人自居了。
「不放!」他才不管別人怎麼說,總之她逃不了了。他就是要她,誰攔得住?
「哎呀——」她低吼著要甩開他。
他氣惱地用手拍打她的翹臀:「別動,不然我真的打你唷!」
「噢……」這回她聽話了,乖乖棲在他胸口,藏住羞怯。
其實她真的挺喜歡他的懷抱,硬硬的、熱呼呼的,而且比看起來還結實,她還以為他是虛弱書生呢!
「春風搖蕩自東來,拆盡櫻桃綻盡梅。惟余思婦愁眉解,無限春風吹不開。」
燕離愁撫著她的發,想起她今天不經意流露的哀傷和恐懼,他卻拿她的固執沒轍,只能吟詩稍解煩憂。
就算現在不成,將來他也會卸下她所有心事。
「這詩……好悲哀。」她從來沒告訴他,其實她很喜歡他吟詩。
「說的就是你啊!」他用手指輕刮她的臉頰,「我希望你開心,如果能夠恢復從前的笑臉,我寧可你還是小豆子。」「不成啦!有些事做了就改不了了。」她微笑著迎向他的手指,玩心大起,剛才的憂怨已被拋在腦後。
「我很認真,別跟我玩。」見她一點都不認真,他帶著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猜想這樣會讓她有點畏懼。
戀瑤眨眨眼:「可是我想跟你玩。」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酥軟,她的眼像是著了迷似的凝望著他。
「答應我一件事。」他的額頭靠著她的,兩人交換著親密的氣息。
「嗯?」她屏息以待,聰明地猜出他的打算。
「我要親你,可是你別打我、更別四處宣揚,行不行?」他柔軟的唇輕輕壓上她的,已經強迫她接受了。
「當然不行。」她噥咕著,雙手卻收緊,抓著他的衣服。
「傻瓜,你怎麼老口是心非呢?」他憐惜地笑著,收緊雙臂將她攬緊,加深了吻。
許久之後,燕離愁攬著她,兩人躺在床上,天南地北胡亂聊著。
燕離愁告訴她許多年來隨著風雋雲南征北討看見的景物,而戀瑤告訴他許多她在海上發生的趣事。
兩人愉快地聊著,竟沒發現夜深了,直到戀瑤打了呵欠。
「晚了,睡吧!」他想起身,卻被戀瑤抗議地拉著。
「別走,有你在,我就忘了憂愁。」她需要有人陪伴,一個能讓她安心的人,當然是非他莫屬了。
「一個大男人待在你房裡,這像話嗎?」他笑著輕吻她的臉,知道她已經倦了,「乖,快睡。」
「不要。」她執拗地拉住他,「從前還不是跟一群大男人上船,那可是十天半個月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