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祥瞇起眼睛看著沈千浪,似乎是現在才發覺他的存在。
「你是誰?是白曉憂的什麼人?」
沈千浪遲疑了一會見,回答道:「我們住在一起。」
「你們是夫妻?」
「不是!」
「什麼?」白永祥再度吼了起來。「你們還沒結婚就住在一起,這成何體統?」
見白永祥身虛體弱還發這麼大脾氣,王律師趁忙跑到他身旁拍著他的背安撫道:
「別動氣,白先生,他和小姐--他們已經訂婚了,未婚夫妻住在一起是很普遍的事,畢竟時代不同了嘛!」
白永祥氣稍微消了些,一雙眼睛卻仍瞪著沈千浪。
「你打算什麼時候娶她?」
「這--」沈千浪猶豫地說不下去了。
白永祥幾乎耍跳下床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要娶我白永祥的孫女還需要猶豫嗎?你給我搞清楚點!」
「不是,不是這樣的。」王律師在一旁打圓場。「沈先生當然也希望盡快和小姐結婚,但是此刻小姐下落不明,我們應該先想辦法找到她,然後再談婚事。你冷靜點,白先生,剛才醫師再三囑咐我要注意你的情緒,您--您就行行好,別讓我為難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討論呢!」
白永祥終於又靠回床上,心思也開始回到他孫女失蹤這件事情上頭。
「你們確定她被綁架了,而不是為了躲避我又逃到別的地方?」老人開口問,神情多了幾許淒涼。「她一直不想見我,我派人找她,她就躲,會不會這回也是這樣?」
「我看不像!」王律師蹙眉。「小姐在我和她接觸前就失縱了啊!是不是,沈先生?」
沈千浪點頭。
「我想她是真的被擄走了,有人看見她被兩個穿黑西裝的人帶上一輛黑色大型轎車。」
「你為何沒有報警?」
「報警?你是說你們這裡的官府?」沈千浪揚揚嘴角。「老實說,我不相信他們,如果我找不到曉憂,官府裡那些個笨蛋更找不到。」
看這人留著條長辮子,說起話來又奇怪,白永祥卻越瞧他越覺得順眼,感覺在他悠然的外表之下有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力量。而且他也頗欣賞他的自信,遇上綁票這種危險的事誰都會仰賴警方來解決,他卻說出這番話來,好像能救曉憂的只有他,白永祥對他不禁更感興趣了。
「那麼你打算怎麼找曉憂?說實在點,如果她真是披綁架了,此刻是生是死都成問題,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白永祥道。
王律師神情凝重地點頭。
「奇怪的是歹徒並未打電話來勒索,假如不是為了錢,他們帶走小姐又所為為何?真是令人想不透。」
「我來見您就是想請教一些問題。」由於時間急迫,沈千浪直接切人重點。「既然您和曉憂是祖孫,她為何會在孤見院長大,而且從未提過有您這個親人?另外,打從我和曉憂認識就一直有人在追殺她,她說那是個人口販賣集團,因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要殺她滅口,您派了不少人在注意曉憂的行蹤,件事可有瞭解?」
白永祥憂心卻茫然地搖搖頭,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地猛然抬頭。
「我不知道什麼販賣人口的集團,但是若說話有非殺曉憂不可的理由,邱和剛這個人有很大的嫌疑。」
第八章
沈千浪雖對白永祥說出的人名無任何印象,但在一旁的王律師卻發出一聲驚呼。
「邱和剛?這--不可能吧?他不是慶宇集團的總經理嗎?而且還是您的女婿,曉憂小姐的姑丈,他為什麼會--」
「為了名利和權勢。」白永祥不勝感歎道:「我的兒子忤逆我的意思硬要娶一個農家姑娘,我趕他出門,還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邱和剛娶了阿秀,以為可以以白家女婿的身份穩坐慶宇總栽的寶座,他的貪念很重,為什麼我替阿秀選對像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後來,我委託的徵信社傳來消息,說我的兒子和媳婦在意外中過世,遺留下一個女兒,目前被某家孤兒院所收留,我聽了激動萬分,邱和剛就開始緊張了。」
「他害怕小姐的出現動搖了他在慶宇集團的地位?」王律師問。
白永祥點頭,痛心地說:
「那完全是邱和剛單方面的想法。他娶了阿秀以後就沒安分過,天天在外搞七捻三,揮金如土,我漸漸看清他的真面目,所以就算今天沒有曉憂出現,我也不可能把一手建立起來的事業交給這樣一個人去管理。」
「他一直認為慶宇遲早會屬於他,現在曉憂小姐出現了,他感覺自身的地位受到威脅,的確很有可能採取非法的手段來防止大權落人她手中。」王律師一拍掌。「老天爺!他不會就這樣把曉憂小姐給殺了吧?殺人是犯法的,他不會這麼傻才對啊!」
「有些人為了金錢和地位,什麼醜惡的事都做得出來。」白永祥搖頭歎息。
「那個叫邱和剛的住在什麼地方?」大略明白了事情始未,沈千浪終於開口問,他不想再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再不然就是長吁短歎的。
「他到香港參加一個商務會議,目前不在家,再說--如果他真綁架了曉憂,應該也不會這麼大膽將她藏在家裡吧?」白永祥道。
沈千浪煩心地歎氣。
「你總得給我一個目標開始去找,萬一帶走曉憂的人真是你說的邱和剛,他遲早會殺了曉憂以確保他的權勢不被奪走。」
「是啊!說不定已經來不及了。」王律師開口,卻讓沈千浪給瞪得縮在牆角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到那個地方去試試看吧!」白永祥最後道:「阿秀結婚時,我送了棟山區的別墅給他們夫妻,阿秀死後,那裡已經好幾年沒有人住了。那山頭平日人煙罕至,如果綁走曉憂的真是邱和剛那傢伙,我想他會把她暫時安放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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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的夜晚寒意深沉,除了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再也沒有其他聲響來劃破這番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