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的舌頭昨晚被凍壞了嗎?要不要我告訴你,昨夜我發動了多少人冒著暴風雨,只為找尋你一個人?」他的語氣沒有高低起伏,卻讓妍黎清楚感受到他心底熊熊燃燒的怒火。
她的喉嚨像是塞滿了硬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搖搖頭,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包括一槍斃了她。
「過來。」短短的兩個字,其中的命令及嚴峻讓人不得不遵照他的命令去做,當然也包括妍黎。
越接近他,越能感受他一身的陰氣。他是天生就如此冰寒嗎?到底有沒有人愛過他?他到底有沒有愛過任何人?
不!他是殺害妍珊的兇手,她何需同情他?她要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她要他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她注定要死在他手上,就要死得有尊嚴,她絕對不會向他求饒。
傅磊知道她在這裡,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相信他會替她報仇的。
她已經近得可以看清他臉上所有的紋路。
這麼英俊的男人,擁有古銅色肌膚和誘人的黑色眼眸,他可以溫柔、可以微笑,可以迷惑每一個人的心,可是他為什麼要做盡傷天害理之事呢?為什麼他要害死妍珊?為什麼?
「喔?生氣了?」賽拉斯微挑一道眉,一臉無邪的望著她。
「我請問你,是什麼原因讓你不顧危險、忍著恐懼接近我這個沒有人氣的男人?昨夜為了什麼又無聲無息的逃命?」他把手槍放在桌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繼續打量眼前嬌俏的東方女子。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咬著牙根、眼中冒著復仇之火,把你的美全都破壞掉了。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他伸手想要撫弄妍黎的長髮,卻被她一把撥開。
「你要怎麼處置我都可以,要殺我也請趕快,只希望你別再玩弄我了。」她以為她的聲音大得足夠喝阻他的嘲弄,但卻只虛弱得像是小貓咪在低鳴,同時也再次惹來他不客氣的嘲弄。
「啊,終於開口了。」賽拉斯誇張的拍手鼓掌,掌聲在寬敞的房間裡迴響,她似乎可以聽見回道。
他輕視的舉動把原本害怕畏縮的妍黎惹火了,她飛快抽走他放在桌上的銀槍,退離他幾步遠,以防他會上前搶槍。與他共同生活兩個月,她很清楚他的動作有多迅捷。
她已經豁出去了,就算不能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她也要親手殺了他。
槍口對準仍舊閒適坐著的賽拉斯,妍黎的手緊張地發抖,原來殺人不像想像中容易。「我不想殺人,而你是第一個讓我有這種邪惡慾望的人,別怪我,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嗎?」賽拉斯不解的望著她,他真的不明白。這個神秘的女人丟了個難題給他,讓他在這兩個月裡傷透了腦筋。
他確定自己之前不曾見過她,否則他早就將她納入他的身邊。
還是他曾經傷害過她的親人或是朋友?她不肯說,他也不想去逼問,但是她眼中的恨意是真真確確的。
為什麼?
這兩個月裡他時時可以收到她充滿恨意的眼光,她雖然極力掩藏那股恨意,不過除了她自己,恐怕沒有騙過任何一個人。
他可以確定她是早就認識他的,只是她是怎麼認識他的?她這麼一個年輕女孩不該會認識他這個世界的人物。
「說了恐怕你也不會記得,做了太多的壞事,自己也記不得了吧?」妍黎冷冷一笑,一記起他的惡行,她的手便不再顫抖,已有與他同歸於盡的打算了。
「你真的下得了手嗎?」賽拉斯的臉色不再平淡,就要掀起狂風暴雨了。
「你真的不怕死嗎?」妍黎見他一臉自信,不禁懷疑他是否有了什麼防備。為了避免有意外發生,她拉下手槍的保險。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或許你可以幫我找到答案。」賽拉斯語氣慵懶的說,並沒有把指著他身體的手槍放在心上。
「別再用這種態度對我!」再也不願見到他邪氣縱橫的臉,妍黎咬緊牙關扣下扳機,隨著槍響她的心臟也急速狂跳。槍是發射了,她緊縮的心卻沒有一絲復仇後的痛快,心頭那陣酸酸的痛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就這麼恨我?恨到要殺了我的地步?」在槍聲消失之後響起的聲音,讓她狂跳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沒死?他沒死?為什麼?
「你以為我會把槍隨便放在對我恨之入骨的人面前嗎?你以為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就靠外面那些草包警衛?」賽拉斯站起來,平靜的從已經呆愣住的她手中抽走手槍。
「為什麼……」妍黎尚未自驚嚇中恢復,喃喃自語的盯著他。
「槍裡的子彈是空包彈。」他的聲音輕柔得讓人雞皮疙瘩,柔和的語調隱藏起他的憤怒;但她能明顯的感受到。
沉重的門板突然被猛力撞開,賽拉斯不悅地瞪著闖進來的羅夫。
「我說過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准進來的,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他的聲音像是十二月的寒風般刮過羅夫的全身。
「我聽見槍聲,所以……」羅夫囁嚅道。
「出去。」賽拉斯的語氣像是趕狗般的不耐煩。
羅夫警告性的瞪了眼尚未恢復神智的妍黎後,這才不情願地悄悄退出房間。
他想不透為何主子會對這名東方女子如此著迷。
打從見到這個身材普通、長得也只算是不錯的女子開始,主子的行事就出了軌,不但對她毫無戒心、還對她百般寵愛,就連昨夜暴風雨他都不顧危險,親自出去搜尋這名東方女子。
主子對女人一向清心寡慾,幾乎到了禁慾的程度,這次的狂熱讓眾人傻了眼。這算是好事嗎?
人類的天性一向不愛改變自己,也不願週遭熟悉的人事有所變化,他也是如此。但看著主子在這女子的陪伴下,雖然冷漠依舊,卻不再像從前那般孤僻,老實說,他認為是件好事。
他擔心的是那名女子。她不是警察,她沒有絲毫警察的氣息,不過仍舊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