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完美的宋氏咖哩飯,麻煩你拿三個盤子過來好嗎?殿下。"
§§§§§§§§§吃過晚飯後長岡皇子就踢走了宋緯濂,然後把躲在房間裡用餐 的薛紫兒叫了出來。
緯濂說的沒錯,他是不能也不該繼續待在這裡。暴力女隨時都會過來探視她妹妹, 而他是絕對不想和她碰面的,也不希望在說服薛紫兒參加他的電影演出而讓她們姊妹見 面,妹妹已經這麼麻煩了,再加上姊姊的話他的電影豈不是永遠拍不成了?
終於,他在吃咖哩飯時想出了解決辦法,既可以暫時不讓她們姊妹倆見面,他也可 以使出全力勸說薛紫兒參加演出。
"收拾點東西,我們要離開這裡。"他劈頭就說,把剛跨出房門的薛紫兒又嚇回房 裡。
"你給我站出來,立刻!"長岡皇子以不容抗拒的嚴峻語氣喊道。
薛紫兒於是又探出頭來,但也僅僅是探出頭來而已,脖子以下全看不見,任憑他怎 麼說都沒有用,她不站出來就是不站出來。
長岡皇子不想為了這種小事和她爭執,努力壓下了怒氣對她說:"你想站在那兒聽 也行。我們要離開這裡,你去收拾東西,帶最必須的就夠了,其它的可以再買。"
"為什麼?"薛紫兒雖害怕卻仍勇敢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這裡是我家,我要待在 這裡。"
"不過是暫時離開罷了,我們找個舒適點的地方好好討論一下合作的事。"
"合作?什麼啊?"
長岡皇子瞇起眼睛。
"你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我個人在和你相處的短暫時間裡就有數十次想掐死 你的衝動。"
"你……你說話真是刻薄。"
"而你也太健忘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聽說是個導演。"
"沒錯。"長岡皇子咬牙道。"這下子你想起來了嗎,想起我是為了什麼到這荒山 野嶺來找你?"
薛紫兒眨眨眼睛。
"那個--你是當真的嗎?拍電影的事。"她問。
"不認真我又何必在這裡跟你耗這麼久?"
"但我是不可能拍什麼電影的,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啊。"
看了看她"高掛"在門邊的頭顱,長岡皇子也不得不承認根本就行不通,她這樣子 別說是女主角了,演顆石頭都有問題。
"總之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其餘的以後再說。"
"我不會離開這裡的。"薛紫兒搖頭。
這小屋是她的堡壘,雖然是租來的,裡外都很破舊,但她也在這裡獨自生活了好幾 年,幾乎和"家"沒什麼兩樣。
一走出小屋她就變得戒慎恐懼、戰戰兢兢,只有回到這裡才能心安,這樣的她怎麼 能離開這裡?絕對不行的。
"你不想把病治好嗎?"長岡皇子問。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薛紫兒摸摸額頭。
"笨蛋,我指的是自閉症和懼男症。"
"那個--真的可以治好嗎?"她頗為懷疑。
"有我在的話就可以。"
"咦?"
"你不是要我救你嗎?事實上也只有我才能幫你。"這種唬死人不償命的話長岡皇 子說來是眼睛都不用眨一下。"瞧!你不是已經逐漸習慣我在附近了嗎?想想你有多久 沒有昏倒、多久沒有嘔吐了?可見我對你有很大的正面影響,只要我繼續給你"指導" ,給你"磨練",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是個完全正常的女人了。"
他給過她什麼指導、磨練了嗎?不過吼過來罵過去而已,這樣真的就能治好困擾她 多年的毛病嗎?
薛紫兒一臉懷疑,長岡皇子絲毫不以為意繼續道:"這是你一生難得的機會,我可 不是隨便幫人做心理輔導的。"
"你很懂這種事?"她問。
長岡皇子聳聳肩。
"大學時候修過一些心理學的課程。"
"我姊姊也提過帶我去見心理咨詢,但是因為我討厭醫師又怕見生人……"
"所以我說只有我才能救你,我們同睡過一張床,已經不算陌生人了不是嗎?"
薛紫兒臉紅了。
"跟那個應該沒有關係吧?"她低喃。
"怎麼樣?你的決定呢?"
"我當然希望能變成正常的女人,但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這裡呢?"
"要我救你總得有些條件吧?離開這裡就是第一個。"
"留在這裡就不行嗎?"
"不行。"長岡皇子斬釘截鐵道。"如何?你跟不跟我走?"
在他的強勢逼問下薛紫兒終於點了頭,但點了頭之後馬上就後悔了。
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即使同睡過一張床他們也還是陌生人,她居然隨隨便便就相信他的話,萬一被騙了 呢?她怎麼會這麼傻?
正當薛紫兒愁眉苦臉懊悔不已時,長岡皇子竟又扔了顆炸彈在她腳下。
"另一個條件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吧?等我成功治好了你的病,你必須參加我這部 電影的演出。"
就這樣糊裡糊塗的,薛紫兒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在第二天一早和長岡皇子搭計程 車離開獨居了幾年的住處。
薛紫兒不記得自己是不是曾經搭過出租車,印象中她似乎根本就不曾搭過任何車子 ,她總是徒步,去再遠的地方都是慢慢地走,如果是遠得無法到達的地方就不去,她覺 得自己絕對無法忍受和其它人共處於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事實證明她果然不行,一上了車就開始呼吸困難,在前座開車的司機帶給她巨大的 壓迫感。
薛紫兒臉色蒼白拚命喘息,眼前先是出現白色的光,按著又慢慢轉為一片漆黑,她 聽見有人喚著她的名字,也感覺身子被劇烈搖晃,然而她無法響應,就這麼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竟置身於某五星級飯店的豪華套房中,而且還躺在一張大床上。
薛紫兒掐過自己的臉頰才確信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夢境,之後並沒有太多時間讓她為 房裡的擺設讚歎,長岡皇子便已經開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