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當真就這麼走出他的生命嗎?再不回來了?
長岡皇子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仰起頭將啤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每一天都像在苦撐。她呢?她是否和他一樣,為了不能見面 而覺得度日如年﹖長岡皇子盯著茶几上的電話,幾度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他想先打電話給她?
長岡皇子碰起眼睛。
別開玩笑了,那麼丟臉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他寒著臉撇過頭去,但是看著電視,看著窗外,看著冰箱,看著床,看遍了房裡的 東西,目光最終還是會投注在電話上。
該死﹗電話是拿來看的嗎?不拿起話筒是不能用的。
長岡皇子在心裡咒罵著,幾乎被他火熱視線所穿孔的電話卻在這時候發出刺耳的鈴 聲,令他倏地跳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狂亂地跳動著。
來了吧,幸而他堅持了下去,沒有抓起話筒先打電話給她。
長岡皇子刻意讓電話多響了兩聲,然而當他將話筒貼近耳朵,聽見的卻不是薛紫兒 輕柔的聲音,他嘴一眠﹐啪的就把電話給掛了。
可惡﹗為什麼不打來?她為什麼不打電話來?
鈴聲又響起了,他冷冷看著電話,良久才伸手抓起話筒。
"有什麼事?"他說,聲音是冷冷的。
"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不過,剛才電話是怎麼回事?"宋緯濂在電話那頭問道。
"話筒不小心掉了。"
"剛好就掉在電話座上?"
即使是掛朋友電話被當場抓到,長岡皇子還是不改一慣的傲慢語氣。
"你究竟找我做什麼?"
"只是想知道你的近況。"宋緯濂道。"好一陣子沒有你的消息,連阿朔都開口問 起了。"
"阿朔?"
"是呵,別看他那個樣子,事實上他對你這個老朋友還挺關心的。"
長岡皇子冷哼了聲。
"少來,我又不是不認識那傢伙。"
"又嘴硬了,你心裡其實很高興吧?"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老朋友是人生中難得的寶藏。"
"什麼啊﹗"長岡皇子不以為然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是真的,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地容忍你和阿朔?"
"喂喂喂﹗"
"殿下。"宋緯濂忽然喚他。
"怎麼了?"
"愛情是喔。"
"是什麼?"長岡皇子隨口問。
"人生難得的寶藏。"
"去你的﹗"
"你真的不在乎嗎?"宋緯濂問﹕"薛紫兒對你當真一點意義沒有﹖"
電話那頭依舊寂靜,時間久得讓宋緯濂開始擔心電話又要再一次被切斷,於是忙對 著話筒說:"認真想想這個問題吧,殿下,這可是我衷心的建議,或許會嗤之以鼻,但 有些東西是一但錯過就追不回的。"
"不愧是名律師,說得倒是條理分明。"長岡皇子終於開口﹐宋緯濂鬆了口氣。
"你還有心情謂侃我?"
"我是在誇獎你啊。"
"怎麼樣?你願意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嗎?"宋緯濂問。
想什麼?他這一個月來想她想的還不夠嗎?
長岡皇子悶悶地想,卻仍回答道:"知道了。"
"那好,如果你有了結論而且想找個人談談,我隨時奉陪。"
"有什麼好談的﹖你又不是心理醫生。"長岡皇子拋下這麼句話就掛了電話。
"真是﹗"宋緯濂皺眉看著手中的行動電話。"就不能客氣點嗎?我可是你人生難 得的寶藏之一耶﹗"他喃喃道,露出淺淺的笑容。
第十章
結果長岡皇子遼是找上了宋緯濂,因為他數度前往薛紫兒位於山腰的住所,卻始終 找不到她的人,他守株待兔了幾天,附近的人竟告訴他這屋子已空置許久。
什麼?她已經不住在這裡了嗎﹖長岡皇子非常錯愕,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他又到小屋前等候,最後甚至還破窗而入,意圖弄個清楚。
當他看見屋裡的灰塵,房間裡空無一物的衣櫃,事實才像一個石塊碰的擊中他的胸 口。
是真的,她真的不在這裡了。
他楞在那裡,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思考。她是那種足不出戶的女人,走出自己熟悉 的範圍就會不知所措,如果她當真離開了這個地方,他要到哪裡才能找到她?
然後他想起薛靜文,她們是姊妹,她應該知道紫兒人在什麼地方。不過他是絕不會 去找她的,他和那個暴力女的仇恨再過兩輩子都不會消失,要他向那女人低頭等世界末 日吧﹗所以長岡皇子來找宋緯濂了,他和那暴力女頗有交情,或許從他那兒就能得知紫 兒的消息。
"什麼?她已經不住在那裡了嗎?"結果宋緯濂的反應和他相同,一樣是瞪大了眼 睛一臉愕然。
"你不知道?"長岡皇子皺起眉問。
"你問的還真奇怪,難不成薛紫兒搬家會寄帖子通知我?"
"沒有聽暴力女提起過嗎?"
宋緯濂搖頭。
"還說呢,因為你的口不擇言,她連續讓我吃了兩個星期的閉門羹。"他有些埋怨 道。
"吹了?"
"沒有,我跟你可不一樣。"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嗎?"宋緯濂微笑道:"是這樣的,對於我珍視的事物,即使付出所有 我會想盡辦法將其留下。"
"我難道不是這樣?"長岡皇子挑起眉,他對於想要的東西不地無所不用其極非要 到手?
宋緯濂又微笑,推了推眼鏡道:"我向她道歉了,連續兩個星期送花賠不是,因為 我非常重視她,為了能跟她和好我什麼都肯做,你能這樣嗎?殿下。"
長岡皇子不語,思索著自己什麼時候向什麼人道過歉,足足想了近十分鐘都沒有結 果。
但那又如何呢?做錯事的人才需要道歉不是嗎?
"對她說出那樣的話,難道你到現在還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宋緯濂接著問,臉 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關切。
長岡皇子並未回答宋緯濂最後一個問題,即便薛紫兒離去前的神情令他頗為在意, 他還是不承認自己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