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仰發動車子,兩秒鐘後又轉動鑰匙熄了火,他睡打方向盤,氣自己沒有魄力、沒有決心。他終究還是做不到,如果知道她跟某個阿貓阿狗在床上翻雲覆雨,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掌乃砍了那個傢伙,他一定會。
這又算什麼?按著他間自己。這麼強烈的佔有慾,分明是把她當成私人的所有物了,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對什麼東西有過這樣的情感,如果這種感覺不是愛,那麼又會是什麼?
靳天仰不敢再想下去,害怕結果正是他所想像的,於是他又朝花居看了看,拿起行動電話撥了寫在招牌上的號碼,他將電話貼向耳際,雙眼直視著馬路對面。
他看見蕭沐嵐擱下黃色的玫瑰花,將右手食指放入嘴裡,邊跑向桌旁拿起話筒,然後她的聲音就透過行動電話傳到他其中。
「花居,你好。」
「是我,靳天仰。」他說,眼睛仍鎖定花店裡那著牛仔褲的小小身影。「我就在外頭,你出來一下好嗎?」
他看見她轉過身子朝外看。
「你在哪裡?」
「馬路對面。」他道。
「好,你等一等,我馬上就來。」
「別急,過馬路時小心車子。」
他切斷電話,看著她和乘輪椅的男子說了幾句話,然後走出花居朝他而來。
「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蕭沐嵐調整略顯急促的呼吸,頗為詫異地問。
「還會有什麼事?」靳天仰看了她一眼,開了車門示意她坐進來。
蕭沐嵐度眉,按著搖了搖頭。
「要上哪兒去?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能離開。」
「我們哪兒也不去,要你上車只是方便談話,還是你要我下車和你談?」新天仰盯著她瞧,蕭沐嵐則在猶疑了半晌後上了車。
「其貫你可以到店裡來。」她說。
「我以為我們要談的事不宜讓其它人知道,尤其是「他J。」靳天仰扯扯嘴角,把視線又投向花居。
「你指的是青風嗎?」蕭沐嵐尋著他的視線找到答案,轉過身子來問道:「你要和我談什麼?」
「自然是你拜託我那件事,為你找個多金的「情夫J,記得嗎?這種事你不會想讓那個叫青風的知道吧?」靳天仰酸酸地說。
蕭沐嵐沒料到他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愣了愣才點頭道:
「這件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靳天仰對著她瞧,半晌後開口.
「你沒有改變主意?真要做這麼荒謬的事?想一想,這事要讓「他」知道了會怎麼樣?」他指著花居間。
「他不會知道的,只要你不說。」
「我不會說,但紙包不住火,世上根本沒有永遠的秘密。」
「你已經替我找到人選了嗎?」蕭沐嵐不答反問。
「我要知道你有沒有可能改變心意。」靳天仰抓著她的肩。「我可以幫你,該死!不管你需要多少錢,要那些錢做什麼,我一概都不問,這樣可以了吧?拜託你別這麼固執,難道你情願作踐自己也不肯接受人家的好意?」
蕭沐嵐疑惑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別問我這個,只要告訴我你究竟接不接受?」
蕭沐嵐搖頭。
「謝謝你,但是--」
靳天仰一拳打在方向盤上,話只說了一半的蕭沐嵐嚇了一跳,只能睜大眼睛對著他看。
「就知道你是死腦筋,就算把我急死了,想必你還是堅持要往墮落的坑裡跳吧?」靳天仰咬牙說。「那好,反正找他費盡唇舌勸過你了,既然你不聽,我再多說也沒用。」他拿出紙筆寫下一個地址遞給她。「今晚七點到這個地方來,準備開始你的情婦生涯吧!」
蕭沐嵐看了看紙上的住址,依然為他突如其來的怒氣百思不解。
「七點嗎?我可能來不及回家換衣服呢!」
「用不著,這個樣子就行了。」靳天仰伸手替她開了車門。「下車,快點,我現在心情惡劣,很難預料會做出什麼事來。」
第四章
雖然靳天仰說用不著換衣服,但蕭沐嵐還是覺得自己身上的襯衫和牛仔褲對今晚來說很不合宜,於是她在花店的工作結束後趕了回家,順道打了電話到超商請假。
如果今晚一切順利,超商搬貨的工作就得辭了,想到這兒她的腳步忽然變得沉重,雖然不需要再扛著一箱箱的重物來回倉庫和店面之間,但付出的卻是怎麼樣的代價啊!她不似外表顯現的那般無所謂,深藏在她心底的恐懼是誰也看不見的。
「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李春銀由廚房裡走出來,經過這幾天傷心和焦慮的煎熬,她已然蒼老的臉龐又增添了幾抹疲憊,但仍對蕭沐嵐擠出了一抹笑容。「你拿了衣服要洗澡嗎?今天晚上有約會?」
蕭沐嵐點點頭,她的笑和李春銀的一般虛弱勉強。
「那就好好他去玩吧!」李春銀拍拍她的手說:「你為了我們這個家忙了這麼多年,可以說達一點自己的時間也沒有,明明是個標緻的女孩子,卻讓生活的擔子給壓得透不過氣來,打扮穿著像個男孩子,也沒有機會認識什麼好對象,乾媽一直擔心……」
「乾媽!只是和朋友一道吃飯,你想太多了。」蕭沐嵐打斷李春銀的話,今天不澄清,日後乾媽天天問她要男朋友可就槽了。
「好,吃飯就吃飯,不管是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總之你多跟朋友出去走走。」李春銀慈愛地看著她。「要扶這個家不是這麼容易,尤其你只是個女孩子,累死了地做不來啊!聽乾媽的話,多為自己想想,別拚死了工作,忙得錯失了好姻緣,女人要是有了個仔歸宿,那比什麼都來的實在。」
「干烤!你扯到哪裡去了吩!」甫沐嵐扶著李春銀到客稟坐下。「家裡的事我正在想辦法,問題一定可以解決的,你儘管放寬心,免得弟弟妹妹跟著你一塊兒煩惱,課業都顧不了了。」
「再過幾天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哪來的閒錢供他們讀書?」李春銀拭著眼淚。「沐嵐啊!乾媽是說真的,你也別白忙了,怎麼苦我們都一起熬,累壞了你一個人,叫乾媽怎麼捨得?」